開始就沒怎麼防備他。卻沒想過武勳家的書生能有多文弱?拾掇不了高手,對付她一個女子還是不在話下的。

沈慄口中尚自商量著,腳下卻急速向前一竄,一把拽住醜哥兒!槐葉只覺眼前一花,人都懵住了,孩子脫手就教沈慄拽走。小孩子能有多重?沈慄順勢一輪,將醜哥兒拋向身後!

沈梧只覺心都要跳出來!兩眼只盯著飛在空中的兒子,生怕摔出個好歹!心裡越急,身體偏愈發僵硬,一時竟給驚得動彈不得。

還是沈淳穩健,瞬時衝上前去,抓住醜哥兒,就勢轉了半圈卸力,穩穩當當將孩子接下來。

容蓉忙上前要接過,卻被田氏側身截開,孩子抱走。

沈慄這邊卻還在危急中。

槐葉乍然失了孩子,驚叫一聲。見已無法挽回,顧不得其他,身體向井口一倒,便欲跳下去。

她原本半邊身子就在井沿上,要跳下去還不容易?待沈慄再次衝上前時,只撈住半邊臂膀!沈慄是跑過來的,立足未穩,槐葉向下的勢頭又足,立時就給她帶下去。

沈淳剛把孩子交給田氏,就聽見李雁璇、李雁璇和一干丫鬟僕婦一邊驚叫一邊向井邊跑,轉頭一看,哪還有兒子的身影?

饒是沈淳身經百戰,此時腿也軟了,腦中嗡嗡直響,深一腳淺一腳奔過去,扒開圍著的僕婦們,見李雁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與郡主在井邊合力向上拽著一隻手臂。

原來沈慄反應快些,到底叫他一隻手攀住井邊,沒有立時落下去。

李雁璇早就哭得力竭,與郡主兩個女子,哪有力氣拽沈慄上來?何況底下還有一個槐葉。

沈淳立即替下妻子兒媳,親手去拉兒子。沈梧見醜哥兒在田氏懷裡哭得響亮,一顆心放下,倒是能動了,也趕緊上前幫忙。加上兩個有力氣的婆子,漸漸將沈慄拉上來。

一邊拽,一邊就見沈慄呲牙咧嘴,沈淳便擔心沈慄落下去時磕了撞了,傷到筋骨。直到將沈慄與槐葉都拉上來,沈淳才發現,原來是槐葉在井下咬了沈慄。

槐葉早就抱著必死之心,在府中大鬧一場,不能罵的人罵了,不能得罪的人也得罪了,何況她還想抱著沈家的血脈去死?槐葉自覺今日若是不死,上去肯定沒有好結果。因沈慄使勁兒拽著她不放手,槐葉索性便攀住沈慄手臂下口就咬,希望沈慄吃痛放手,放她落井。

也是沈慄倒黴。本來冬季都穿得厚,便是咬也不會留下太重的傷口,奈何沈慄來得急,只隨手拽了件衣衫披著,不但凍得夠嗆,此時也被咬的不行。

沈淳見沈慄手臂給咬的鮮血淋漓,知道槐葉是下了死口,不禁勃然大怒。他平時都不屑親自與女子計較,何況是個下人?然而見兒子受了傷,沈淳便再也忍不得,劈頭狠狠扇了槐葉一耳刮。

馬上將軍的手有多重?槐葉教他扇的轉了半圈,一聲沒吭,悶頭倒下去。僕婦們紛紛讓開,面面相覷,不知要不要扶起她。

田氏怒道:“不要管她,為這婢子鬧了多少事?謙禮何苦救她!安智,你若再為這婢子求情,看老身饒得了你?”

沈梧早被槐葉惹了一肚子氣,恨她還來不及,哪還有心思為其求情?往日寵愛早就煙消雲散,倒覺著這婢子還是死了乾淨。

沈慄苦笑道:“祖母,非是孫兒心軟。槐葉千不好萬不好,可誰叫她是醜哥兒的生母呢?今日教她死了,醜哥兒長大後怎麼辦?人死了便無法解釋,將來事情被傳成什麼樣可就不一定了。說到底,不過看在孩子面而已。”

田氏靜心思量,也覺沈慄說的有理。

今日槐葉鬧得這一場,闔府都驚動了,這事情再怎樣也是瞞不下去的。容蓉小產之後,一直沒有動靜。沈梧身子弱,成婚幾年,也只得了一個醜哥兒。長房長子,萬一沈梧再沒有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