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在沈慄和尤行志身上各開幾個窟窿。

見童辭慘白著臉,抖手抖腳,尤行志奇道:“這是怎麼了?”

“他怕水。”沈慄木著臉。

“對對,小的年少時曾經溺水,留下些心結。”童辭露出個苦笑,被那一臉疤痕襯的有些猙獰:“快些走吧,這海上風有些涼。”

尤行志覺出沈慄的手也有些抖,不由好笑。這些文人真是身嬌肉貴,連些風也吹不得了。

點了點頭,囑咐侍衛快些搖櫓。

小船劃出去時,盜船上還在忙碌。

侍衛們正在將從麻高義那裡得來的金銀細軟自艙內抬出。上了岸後,他們將假扮成行鏢的,押著銀子與沈慄穿過緡州。

兩個侍衛偷了閒,隨腳走進關押過沈慄的屋子。

“別說,這地方還真陰涼,難怪那個童辭叫苦。”其中一人道。

另一個笑道:“蠢材耐不得苦而已,聽說他們可用了不少木炭。”

先頭一個撇了撇嘴,指著牆角道:“那不還燒著呢,嘖,拋費。”

牆角的炭盆內正隱約透出紅光。

“這大約是下船之前剛剛點燃。”室內陰暗,先頭一個不覺湊近炭盆:“說是拋費倒也沒錯,這炭堆得也太高了些。”

隨手撈起地上的木棍,撥了撥炭火:“這是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上前細看。

木炭下埋著一包東西,正慢慢發出白煙。

“像是浸了水,又放進去,這樣燒的慢些。”

說話間,外層似乎已經被烤乾,忽地燒起來。這一包東西似乎很複雜,什麼東西都有,厚厚一包,燒的有些慢。明火過去,露出裡面的漆盒。

木棍一撥,漆盒的蓋子脫落,盒內裝著三個黑漆漆的蛋形物。

“他們這是烤芋頭呢?”一個失笑:“沒來得及吃?”

“哪來的芋頭?八成是雞蛋。”另一個笑道:“便宜咱們倆。”

說著,伸手摸向已經發燙的“蛋”。

“轟!”

甲板上,姜氏父女只覺船板微震,正奇怪時,船艙內一串兒人湧出來,狼哭鬼嚎道:“船漏了……”

胡三娘大驚,抓住一個人問:“怎麼回事?”

那人跺腳道:“不知為什麼,下層忽然進了水……就是關著沈慄他們那間屋子。”

“沈慄!他是怎麼做到的?”胡三娘咬牙切齒道:“這個禍害!”那間屋子本就鄰近隔水層,一旦漏了水……

“你們怎麼不去堵?”姜氏怒道。

“怎麼堵?”那人驚慌道:“這船本就破舊,船板都要酥了,能從齡州行到這裡,已是不易。底下一漏水,那洞只會越來越大,拿什麼堵啊?”

胡三娘強忍怒氣,閉了閉眼。

當初尤行志誆她用這船吸引承運水師,她自然不會撥出好船。這一艘本就是要廢棄的,一旦受損,只怕沉的不快!

說話間,船身已經開始傾斜。

侍衛們情急之下,紛紛跳海逃生。

胡三娘苦笑,雖然已是近海,距離岸邊其實還遠著。船身傾覆攪動暗流,又在夜裡,能有幾個死裡逃生?

“三娘!”姜氏哭道:“你想想辦法,父親重病不能沾水。”

胡三娘長嘆:“你還想著不沾水,除非尤行志回來相救!”

嘈雜聲驚醒了姜寒,聽到胡三娘嘆息,吃力道:“不要想了,那人不可能回來。三娘,你水性好,趁著船還沒沉,快帶著你姐姐逃命去吧。”

“那你呢?”姜氏哭道:“父親你呢?”

姜寒搖頭道:“為父方才夢見你母親和弟弟,他們孤兒寡母到了陰間難以立足,為父要先去那邊打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