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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奔姜寒家眷住處。此地早就有官兵埋伏,如今正打的熱鬧。沈慄張望一番,見官兵已佔上風,也不靠近,只令分出人手相助,便奔赴下一個地方。
跑了幾個海商住處,果然有海寇要“撈一筆”,好在並未出乎沈慄與應如是的預料,都教官兵截住了,沈慄依樣分派人手助陣。
途中居然還碰上趁火打劫的,沈慄也不詳問,只吩咐一概照海寇處理,少不得人頭落地。
轉了半晌,城中刀兵已漸漸平息。有差役傳應如是手令,教滿城糾索藏匿起來的海寇。
“可抓到了姜寒?”沈慄問。
差役苦著臉道:“還未,應大人為此甚是惱怒。”
沈慄點點頭,放差役離去。
那兩個百戶急道:“大人,那姜寒……”
姜寒跑掉,尤行志失蹤,千戶所上下脫不得干係。像他們這些朝廷鷹犬,一旦有了“可疑”的記錄,這輩子就甭想出頭了。
“他活不了。”沈慄平靜道。
沈慄處事周密,習慣“不慮勝而先慮敗”,何況他一直覺得事情蹊蹺,怎麼會留下漏洞?哪怕已經與應如是制定了剿匪計劃,沈慄也要保證無論出了什麼意外,姜寒這個朝廷欽犯必須死。
往最壞的情況裡想,姜寒被人劫出去:他死了,官府只要繼續抓捕謀逆海寇就行;他不死,齡州府上下怎麼向皇帝交代?
把姜寒做誘餌,結果魚沒釣著,餌也跑了?
邵英脾氣再溫和也會翻臉的。
因此沈慄早就建議應如是給姜寒灌了藥,既使姜寒被人救出,他也活不得多久。
如今果然遇到了最壞的情況,沈慄倒也不甚擔憂。
應如是惱怒,是因為官府中出了內鬼,姜寒沒有死在行刑臺上,落了官府顏面,影響了這位新任布政使的官威。
沈慄吩咐:“將人撒出去,若逢海寇,只要能確定身份,不論死活!若有幫助藏匿的,與海寇同論。”
無人質疑沈慄的命令過於嚴厲,這些海寇參與劫法場,已經算謀逆,立時投降還好,但有反抗,殺也就殺了。對他們手軟,只會讓無辜百姓受到威脅。
沈慄想了想,不急著回去見應如是。帶著剩下的一些人,繼續巡察。不將城中各處看一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是對的,古家出了事。
府外埋伏的官兵並未發下異常,但姜氏被人救走,應如是派來看守她的官差俱被殺死在屋內,古墨與和古冰容也都不見了。古逸節當時與兒子在一起,被人敲昏,好歹撿了一條命。
無聲無息,僕人們來送飯才發覺異常。古家人怕說不清楚引人懷疑,一時未敢聲張,只等著沈慄拿主意,好在他也及時回來。
沈慄皺眉問飛白:“不是教你好生注意嗎?”
飛白苦著臉道:“那幾位官差嫌小的多事,執意要小的離開。”
沈慄嘆息。這幾個官差大約是怕別人爭功,哪怕飛白並無職位,他們也防著他。沈慄在時還好,沈慄不在,立時便換個面孔。飛白身份上算是奴僕,自然不會被他們放在眼中。
沈怡哭道:“作死的短命鬼!若是飛白在此,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也不會連累到我的女兒。”
沈怡自然知道侯府給兒孫安排的長隨身手不差,若當時飛白在,不說殺敵,至少能跑出來示警。府外就是官兵,但凡喊出來一聲,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古顯一腦門官司。孫子、孫女生死不知,姜氏跑了,官差死在自己家,若是有人懷疑古家裡通外敵……
老先生捂著胸口,一翻白眼向後就倒。
“第三次了。”飛白低聲道。
沈慄忙道:“先教世叔祖歇息去吧,不要熬壞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