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亂了,人人都想著要找個躲禍的地點,連蘇家都結束了生意,找了地方躲好,保不齊別人心中也是這樣的想法,蘇麗言前世時見得多了許多大老闆一撈到錢不管不顧跑了的,她也怕這些銀票最後變為了廢紙,眼見值錢得很,實則一文不值。

元大郎聽她這麼一說,點了點頭:“我明日就讓人出去將銀子取出來,你今兒可是累著了?”他已經見過外院來的人,蘇家加上朱家的男丁並不少,外頭也足足坐了兩個小桌,可以想像女眷該是更多,如今她還懷著身子,元大郎眉頭皺了一下:“你還是仔細身子。招呼人的事兒,你交給身邊的孫氏管就是了。”元鳳卿此人性情涼薄,原本對於身邊侍候的丫頭並沒什麼印象,如今竟然記得一個孫氏,蘇麗言忍不住失笑,不過卻是笑著應了:“妾身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今兒已經與孫嬤嬤說過了,只是夫君,如今要來的人還不少,妾身母親說還有華家”蘇麗言說到這兒。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相較之下與她有關的親戚來來往往躲難的人倒是不少,元鳳卿幾乎是沒有。這沒有比較還好,一有了比較,今日坐的滿院子人,蘇麗言不由有些頭暈與鬱悶,但華氏的家人卻是不能不管。古時講究多子多孫,這孩子多了,親戚自然也多,一個連著一個,她鬱悶得直欲吐血,元大郎的目光卻是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華家?”他聲音冷冷清清的。看清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冷意,蘇麗言打了個寒顫,但仍是點了點頭。就聽他開口問道:“我記得岳母是不是還有個胞姐嫁在盛城的?”

蘇麗言點了點頭:“妾身還有一個姨母住在盛城,夫君怎麼會知道?”她是有些驚訝,這話也是下意識問出口的,當年蘇家與祝家婚事起了波折,中間生了嫌隙。後來兩家人來往得就少了,蘇麗言成婚之後也並未再見過這位姨母。畢竟這事兒是蘇家有虧,更何況她又不是與那祝家表哥有情的原主,自然更是有些下意識的不想見,卻不料元鳳卿這會兒倒是提了起來。

“當年聽麗言與身邊的丫頭提過祝家,我略查了查。”說到這兒時元大郎語氣雖然未變,但眼神已經有些陰森森的,蘇麗言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眼神迷濛想了半晌,才突然間想起當年自己才剛嫁到元家之時,有一回蘇玉口沒遮攔,提過那祝家表哥的事情,當時元鳳卿沒過多久就出現了,她當年原本還有些心惴惴,不過見最後他未說,也只當他沒聽過了,這些年元大郎從未提過這事兒,沒料到這會兒翻了舊賬出來,她才知道他其實是聽到了,只不過嘴上不說而已,頓時打了個寒顫,這樣的事情他都記在心中好多年,竟然絲毫口風也不露,此人該是得有多深的心機?

更何況蘇麗言隱約記得當初蘇玉提的並不止是她的姨母而已,還有…她自有了寶貝空間,身體素質極好,記憶力自然也佳,元大郎一瞧妻子這模樣,自然就知道她是想了起來,眼裡閃過不悅之色,臉上卻是露出俊美無濤的笑意來:“我倒是記得,那祝家有位郎君,與麗言年歲相當,聽說,當初蘇老太爺原本是想與這祝家結親的!”

這樣一說,蘇麗言大感尷尬,卻又有些惱羞成怒,已經是陳年舊事了,更何況這古時候的人縱然有結親之意,她又不會被人佔去了便宜,不過是一個名頭而已,更何況元大郎明知此事,卻偏偏故作不解,還要挑了出來,不是成心讓她不自在麼?蘇麗言想到這兒,有些鬱悶了,哼了一聲,乾脆別過身子不睬他了。最近有了身孕之後,蘇麗言性情本來就愛使小性兒,若是以往,元大郎縱然是不會哄她,也會止了話題不說,這會兒他卻是哼了一聲,也跟著別開了頭去。

原本蘇麗言是覺得自己有些委屈的,不過這會兒人在屋簷下,又不得不低頭,與元大郎賭氣吃虧的是她自己,好女不吃眼前虧,蘇麗言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自懷孕以來的種種傲嬌行為,完全與她之前的低調內斂不符和了,想想還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