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糟,湖東岸湧金門碼頭,幾艘小舟載了不少勁裝人物,開始出湖搜尋湖面了。

漂過壓境橋,越過望山橋。東面,小瀛洲的三潭印月,泊了不少大小遊艇,那是昨晚遊客泊舟過夜的船,但願沒有他的對頭在洲上。

兩艘小舟從東面來,靠上平湖秋月,開始搜尋每一艘遊路,說是要提逃犯。

不消多久,必定有船將他找到的。

他精力已盡,只有聽天由命了,任由自己隨水漂浮。

最後,他看到了鎖瀾橋的五柳居小酒店,看到五艘小型畫舫。

那一定是到五柳居買醉,吃宋嫂魚的遊客們,昨晚在此過夜的船隻。這間有三四百年曆史的小店,酒和魚都成為西湖歷史的一部份了。

他實在不能再在水裡泡了,會沉下去的。

用完最後的一絲氣力,他漂到一艘小畫舫的後艄,猛抬頭,便看到後艙面坐著一位僕役打扮的人,正將頭伸出船外向下瞧。

“不要聲張!”

他用盡剩餘的精力說:“能悄悄地救我嗎?”

“你……你是……”

“落水的人……”

出現了第二個人,一個眉清目秀,衣著華麗的少女。

“趙升,快救他上來。”

少女一面說,一面俯下身,將手伸向他,任由雨水打溼了華麗的薄衫。

“有人要……要追……追殺我……東廠的人……”

“不要緊,船上有地方藏身。”少女安撫著他。

“謝謝你……們……”

他精疲力盡地說,任由兩人將他拉上船。

當他被救上船時,終告不支昏厥了過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不知經過多久,彭小魁才緩緩醒了過來。

有燈光,代表已經是晚上。

彭小魁記起受傷時是清晨,自己豈不是已經昏迷了好幾個時辰?

定神一看,發現這是個佈置得美輪美奐的艙房,而他是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牙床上,身上蓋覆著輕柔的絲被。

他又起憶起來,當時他已精疲力盡,在即將無法支援的危急情況下,被一個僕役打扮的人,及一位衣奢華麗的絕色少女,合力救上小畫舫的。

然後,他終告不支昏了過去。

此刻左邊耳輪仍在隱隱作痛,但敷上藥包紮起來。

艙房內靜悄悄的,不見任何人。他急欲撐起身,才突覺背脊一陣劇痛,整個身子似已癱瘓,根本不能動彈。

這一驚非同小可,憑行醫的經驗,直覺出這不是穴道受制,而是背脊受了重創。

因為他的雙手仍能活動,在被裡伸手一挨背脊,才發覺全身盡裸,未穿任何衣物。

就在他驚疑莫名之際,艙房門輕輕推門,走進位體態輕盈,婀娜多姿的絕色少女。

她穿的是一身湖色薄衫,混身曲線分明,燈光下宛如九天仙女下凡。

“你醒啦?”她趨前笑問。

淺淺一笑,真有傾國傾城的魅力。

彭小魁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救起他的那位少女,但仍然向她致意:“謝謝你們救起我。”

少女落落大方地在床邊坐下:“不用擔心,那批鷹犬已經登船搜尋過了,幸好我這艘畫舫上備有密艙,再多藏幾個人也不成問題。”

彭小魁暗覺詫異,不禁好奇地問:“你這船上有密艙?”

“只是備而不用,以防萬一。”少女又笑笑:“幹我們這行的,不能不特別審慎啊!”

“你是……”

彭小魁尚耒問出口,少女已坦然說:“飛賊!”

沒有人會出口承是盜賊的,可見這少女的個性十分坦率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