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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女愁

一年三百六十天，

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

一朝飄泊難尋覓。

——越劇《紅樓夢。焚稿》

一、美女愁

在桔紅色落地燈光的籠罩下，茶几上的月兔型電話機顯得尤為奪目。

緊靠電話機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倦縮著一個裹著睡衣、娥眉緊蹙的女人。雖然一臉倦容、神色黯淡，一雙藏滿黑影的大眼睛仍然一刻不停地盯著那部月免型電話機，唯恐“月兔”會拋棄她這個“嫦娥”擅自奔上天空一樣。

坐在一邊的三人沙發上的是一個剪短髮、穿牛仔服的女人，膝上攤著一本開啟的雜誌，似在觀看又不像在觀看，眼睛不經意間時時瞟向那部電話機，顯得心不在焉。

在倆人背後的是一個留著披肩長髮的女人，她東轉轉西看看，一會兒拿出筆來在筆記本上摘摘寫寫，一會兒又拿起照相機來拍幾張照片。

坐在斜對面的是一個剃平頭的男人，只有他一個人十分安詳地坐在雙人沙發上，品著香茗，嗑著瓜子，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視上世界盃熱身賽義大利和英格蘭的現場直播比賽。

“這個傢伙怎麼搞的！一整天了還不見他的音訊？是不是在存心開玩笑？”穿牛仔服的女人杏眼圓睜，扔下雜誌嚷了起來。

“但願是開玩笑。”穿睡衣的女人精神一振，娥眉高揚。

“如屬子虛烏有，我就沒戲唱了。”留披肩長髮的女人揚起手中的速寫筆，姿態優雅地轉到倆人面前。

“楚隊，你說呢？”穿牛仔服的女人揚了揚秀眉，徵求看電視的男人的意見。

被稱為楚隊的男人很不情願地從電視畫面上扭過頭來，把放在他面前看過多次的一張留言箋推向三人茶几中間：“我想不會空穴來風。”

留言箋只有香菸盒那麼大小，在燈光的映照下，色彩多變的留言箋此時呈現的淡紫色顯得神秘莫測，散發出的百合花香使人想入非非。

“沉香小姐，請你再說說發現這張短箋的經過吧！”穿牛仔服的女人對著穿睡衣的女人，朝留言箋呶嘴， “請你說得詳細一點，別遺漏了一點細節。”

“真煩人！我已說過多遍了，嘴都說爛了還要說。”沉香雖然極不情願再回首往事，但是在穿牛仔服女人的逼視下，只得皺著眉頭勉強說了起來——

時間推移到前一天的此時，桂州越劇團越劇《新紅樓》赴京回市在桂州大劇院彙報演出。

夜幕剛垂，華燈初上，桂州大劇院就已人聲鼎沸、席無虛座。《新紅樓》不僅立意清新、古為今用，而且演出陣容強大、演技精湛。女主角由省內屈指一首的當紅女旦沉香小姐擔綱，女旦沉香要人貌有人貌，要身段有身段，只要沉香在舞臺上一亮相，還末開口，一個眼神足以醉倒一半男人；只要輕啟櫻唇，足以繞樑三日，餘音不止，使全場觀眾如痴如醉。《新紅樓》赴京演出獲得了極大的好評，各大報都在顯著的位置作了報道，演出結束後，中央首長和*的領導還親切接見了劇團全體演員，據說一位中央首長還拉著沉香的手不放，熱切地勉勵她要更上一層樓，發揚光大古老的越劇。

桂州是個越劇之鄉，男女老少都偏愛越劇，這裡沒有人不會唱越劇，飯後茶餘都要哼幾段越劇。《新紅樓》彙報演出吸引了眾多的越劇迷，許多買不到戲票的觀眾就站在桂州大劇院外聽高音喇叭的轉播，許多沉香迷還想散場後一睹沉香的風采。

彙報演出十分成功，尤其是沉香的演出獲得了全場的熱烈掌聲，多次謝幕觀眾還是不願離去。獻給沉香的鮮花、花籃堆滿了前臺，她含著熱淚一個接一個地為戲迷簽名，許多社會名流、政界要員當場遞上邀請函，一些公司老闆還遞上紅包內夾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