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從進歌舞大廳就有意留心王良平的反映,王良平的細微變化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知道他喜歡上了她。他的心裡多了一種無名的惆悵。朱延的表情其它人不可能發現,卻被細心的沉香察覺到了,她給朱延也剝了一個鮮荔枝,並特意放到他的手裡。他內心起了一層波瀾,她沒有見異思遷,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孩子。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劇團的兩個女孩子也學著經理的樣子,給領導剝水果、敬菸、遞茶。

“王部長,唱一支歌放鬆放鬆。”朱延提議。

“一等獎得主在此,我可不能魯班門前掉大斧!”喜歡唱歌的王良平謙虛起來。

“自娛自樂,又不是比賽,王部長就唱一曲吧!”沉香也跟著朱延說。

“先聽沉經理唱一曲,我再唱。”

沉香雙目流動,柔和的目光徵詢王良平:“王部長,您喜歡聽什麼歌?”

“我聽朱部長介紹你們下一步要編排《新紅樓》,現在就唱一曲《紅樓夢》,為以後打基礎,找靈感。”

“那麼,給您唱一段《紅樓夢•葬花》。”

“好!”

沉香款款地踏上舞臺,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繞綠堤,拂柳絲,穿過花徑;

聽何處,衷怨笛,風送聲聲;

人說道,大觀園,四季如春;

我眼中,卻只是,一座愁城。

風過去,落紅成陣;牡丹謝,芍藥怕,海棠驚,楊柳帶愁,桃花含恨,

這花朵兒與人一般受欺凌,我一寸芳心誰共嗚?七條琴絃誰知音?

我只為,惜惺惺,憐同命,不教你陷落汙泥遭蹂躪,

且收拾起桃李魂,自築香墳葬落英。……

觸情生情,沉香唱著唱著就在想,自己就像這花兒一樣受盡欺凌,情到深處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

“好!”一曲唱罷,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喝采聲。

沉香在臺上演唱時,夜總會中的大部分小姐都跑了過來,在夜總會娛樂的客人也都跟了過來,他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專業歌手的歌唱水平,她們在羨慕她的美貌的同時不得不欽佩她的演唱水平。

“好!好!聲情並茂,真不虧是越劇‘群芳獎’第一名,絲毫不比王文娟遜色。”沉香下臺了王良平還在不住地鼓掌、稱讚。

“兩位部長見笑,獻醜了。”沉香謙遜地坐在王良平身邊。

王良平遞給她幾張面巾紙,迷惑地問:“你們演員是否一唱起戲就進入戲中?”

沉香抹了抹眼眶,搖了搖頭說:“那也不一定。我也不曉得,一唱起來,就控制不了自已。”

“這樣說來,你是一個天生的演員。”

沉香雙手絞著面巾紙,不置可否,粉紅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人見猶憐。她把話筒遞給王良平,說:

“王部長,下面聽您唱歌了。”

“盛情難卻,那麼我就和沉香小姐坐在座位上對唱一首《紅樓夢•黛玉進府》中的寶、黛對唱如何?”

一起來的人一齊鼓掌。

王良平: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

沉 香:只道他腹內草莽人輕浮,卻原來骨格清奇非俗流。

王良平: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似風拂柳;

沉 香: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王良平:眼前分明是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

王良平歌聲剛落,獲得全場的熱烈掌聲,眾人讚不絕口。

朱延說:“簡直是珠聯璧合。”

沉香打心眼裡說:“王部長,剛才你還在謙虛,如果您上舞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