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要改變方向!”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和小燕就來到了後山。一個很普通的石洞,雖然很長,但一眼就看得見對面亮著光的出口。小燕還沒睡醒,垂著頭被我拉著,腳步虛浮。剛準備進去,汪典和那個大壯從草堆裡冒了出來,汪典喘著粗氣,一臉憤恨地看著小燕:“你……你竟然連我也丟!你等著,我回去後一定叫我所有的徒弟來把你打得稀巴爛!”

我沒理他們,拉著小燕進了石洞,汪典叫罵著扯著大壯追了進來,前腳邁進,後腳入口就封住了。對面的光亮也突然消失,整個石洞漆黑一片。汪典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大壯在用力拍打著入口的石牆,我顫抖了一下,突然感到手被抓住,溫暖的觸感從手上傳來,心一下子安定了。過了不久,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定睛一看,眼前竟然有三條路。一條是冰窟,冒著陣陣涼氣,巨大的冰錐倒掛在洞壁上,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條是岩漿河,滾燙的岩漿冒著泡泡,只在河的兩側有一腳寬的道路,熱氣蒸騰,一下掉落,屍骨無存。第三條是普通的石路,可是總給我一種異樣的感覺。

似乎在恐懼,拒絕我們的進入,在顫抖,又似乎在強裝兇狠試圖嚇退我們。

選哪條呢?我看了看小燕,黑暗中他的紫眸異常明亮,照得人心裡暖暖的。他皺皺眉,扯了個呵欠,握住我的手緊了緊,懶洋洋的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這,也懶得知道。怎麼走你選吧。雖然麻煩~我會保護你的~”

我回了他一個微笑,定了定神,往石路上走去。汪典看見了,也拉著大壯跟上了我們。

剛踏上石階,石路上頓時燈火通明。給予光芒的不是火焰,而是碩大的螢火蟲。大約一米長的螢火蟲有序的對稱的趴在石壁上,尾部閃閃發光。赤橙黃綠青藍紫,什麼顏色都有。牆壁上滲出鮮紅的液體,像血液般黏稠。汪典和大壯尖叫著快速向前跑,我不停地對自己說:“別害怕!”可是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小燕神色凝重了起來,可以感覺到他高度緊繃的神經。

前方的汪典突然停了下來,我看見了一個分叉口。一位傾城的美女正站在分叉口向汪典招手。“我帶你去出口!只帶你去。我知道你是好人!”汪典痴笑著轉進了分叉口,下一秒,分叉口消失了……大壯愣了愣,奔了回來跟在我們後面,瑟瑟發抖。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另一個分叉口出現了,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奶奶站在路口,彎腰駝背,氣喘吁吁。“兒啊!娘帶你回家。”

“不!你不是我娘!你是妖怪!”大壯顫抖地說。

“你這個忤逆兒!我……我死了算了!”老奶奶朝分叉路深處走去。

“娘!娘!我錯了!娘!”大壯追了出去,分叉路再度消失。

不知為什麼,小燕的臉色有一瞬間僵硬。

走了兩個了。我想,下一個該是我了吧。

果然,又一個分叉口出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我眼前。

“不要再往前走了!”熟悉的臉,“前面是食人靈魂的地方,那個女人是騙子,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熟悉的表情,“我被困在這裡十多年了!我來帶你出去!跟我走!”熟悉的聲音,“愣在那你幹什麼!快點走啊!跟我走呀!”熟悉的動作,“姐!”

我猛然一振,上前一步,撫上他的臉,半隻腳踏入了分叉口,身上馬上鋪上一層銀輝。分叉口的盡頭隱隱約約有著現在的世界,馬路,人流,高樓大廈……熟悉而陌生的世界。

“姐!快點走啊!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姐!”熟悉的聲音焦急地呼喊,熟悉的手牽起我的就往前拉。身體已經全部進去了,只有最後一隻腳還在外面。我淡淡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眼裡含著淚水。

“是你嗎?”我大聲地問,“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