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王大成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渡邊良二。”

林羿萱身子不由的一顫,雙手也緊握成拳。

渡邊良二?他死在了四海賭場?是琛他們下的手嗎?為了幫小紙報仇?

可是……可是何亞琛不會這麼魯莽的,難道是飛虎已經忍到了極致,所以就下手了?應該……不是這樣的,即使真的是他們做的,也不可能給別人留下這麼大的一個把柄,再說,這段時間,她並沒有感到何亞琛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飛虎也不會是那種會致自己兄弟不顧的男人,所以應該不是他們做的了。

如果排除了這個可能性的話,那麼剩下的一個可能行就是……嫁禍了。

她倏地抬起頭,近幾年的盯著王大成:“你不是住在日本租界嗎?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王大成也擰起了雙眉,“昨天晚上我還因為一些事去醫院看了渡邊良二,沒想到今天早上他就……已經死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他接著說道:“如果只有姜叢的話,他是不敢對何亞琛怎麼樣的,但是有著吳副將以及快要來上海的費將軍撐腰,他就無所顧忌了。”

林羿萱明白他說的道理,即使何亞琛在上海再有權勢,即使手下的弟兄再多,都不可能抵擋一個軍隊的,而且這件事又沒有那麼簡單。

王大成看著她,眼中有著深深的擔憂:“如果是普通的命案也就罷了,渡邊良二可是日本的一名中將,再加上本來局勢就非常緊繃了,日本人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何亞琛處境很危險。”

林羿萱嘴角掛上一抹苦澀的笑:“日本人早就想除掉琛了,又怎麼會放掉這個機會?”說著,她的指甲已經深深的掐入掌心中,可是對於傳來的疼痛她卻沒有任何感覺。

她用力咬著牙關,腦中又回想起那天在四海賭場見到吳副將的一幕,到底吳副將對何亞琛說了什麼?為什麼中間只隔了短短几天,他就親自帶人去四海賭場抓人?即使是有了命案,也不用勞煩他這個副將的啊,嫁禍的人是誰?是吳副將,還是日本人?還是……他們一起聯手?

想到這裡,一陣徹骨的寒意將林羿萱層層的包裹,如果只是吳副將的話,事情還有轉機,她能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如果再有日本人的話……

她不由的用雙臂環住了身子,到底是誰殺了渡邊良二,以他一個堂堂的日本中將,能對他下手的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到底是誰?

琛……,她閉上眼睛,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何亞琛溫柔的笑顏,還有……他身陷囹圄的情景,心中如同又把絞機絞的她劇痛無比。

吸了吸鼻子,她從床邊站起來,再睜開眼時,慌亂已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一股破釜沉舟的決心。

她看了希望一眼,然後又把視線移到王大成身上,彎起嘴角,給了他一個柔柔的笑容。

“大成,你……一個人帶希望去美國吧。”

王大成難掩詫異:“萱萱你……”

林羿萱輕輕的擺了擺手:“我不會去美國,我不能扔下琛孤零零的去面對這一切。”

“萱萱,你聽我說!”王大成抓住她的肩膀,因為心急,手指也加重了不少力道,“你不能回去,何亞琛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即使你回去,何亞琛也不一定有救,說不定連你都會……,你應該明白何亞琛的苦心,在那麼緊張的時刻,他都沒有忘記讓孟海帶你們離開,可見你在他心中有多麼的重要,他不想你有事啊,如果你有事的話,最傷心的人是……他。”還有我,他在心中默默的加上了這句不能說出口的話。

林羿萱點點頭,眼中已泛起點點淚光:“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離開他,不是不想,是不能,離開他就如同魚兒離開了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