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亂』了陣腳,又有安老太坐鎮,加上看守的官兵也沒再胡『亂』生事,僕從們也就漸漸安靜下來。

謝滿棠昂首闊步地走出安宅大門,瞥見金魚巷口停著的那張馬車,便挑釁地朝馬車一笑,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劍氣凜然無彈窗。

看得這樣的緊,就像是惡狗見了肉骨頭,一直這樣叼著,也不怕硌牙。莫天安看著黑沉沉的安宅大門和外頭把守著的官兵,索然無味地招呼車伕:“回去吧。”

甄貴道:“雖然咱們來晚了一步,沒趕上英雄救美,可是咱們現在也可以去打點打點,讓看守的人照看著安大夫,安大夫照樣能承情。”

莫天安闔上雙目:“他早算計好了,安怡吃不了虧,咱們就別去瞎湊熱鬧了。你去打聽打聽,姓謝的接下來要挨什麼罰。”如果不出他所料,謝滿棠一定會被重罰,有謝滿棠這樣的行徑在前頭襯著,他再做多少也只是微不足道。沒見安怡從始至終也不曾向他吐『露』半分實情,或是開口讓他幫忙周旋麼?所以他只能等,等到機會合適的時候再出手。

甄貴躊躇片刻,悵然嘆了口氣,自去打聽不提。

薛氏哭到下半夜才又困又累地昏睡過去,安怡看過安老太,又替安愉掖好被子才躺下休息。因著全家人都被趕到一個院落裡集中關押的緣故,起居條件自是比不得從前,幸好家裡人口不多,看守也未刻意刁難,還算過得去。

下人們就沒有這麼輕鬆,擠得身都轉不過來,一夜裡安怡就聽著隔壁的下人絮絮叨叨的小聲說話,偶爾夾雜著幾聲哭泣爭執,門外看守計程車兵厲聲喝斥過後就又安靜下來,只聽得見窗外苟延殘喘的秋蟲唧唧鳴叫。

安怡睜著眼,盯著黑沉沉的帳頂,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這一覺睡得實沉,等她醒來已是次日中午,安愉擔心地守在她床邊,薛氏在和看守的人討價還價:“……我女兒病了,能不能給她來點軟和熱乎些的粥?這是一點心意,煩勞您幫幫忙,不勝感激……”

安怡的心裡一陣暖和,想起了更早時候剛來到這個家時,薛氏和安保良千方百計給她弄『藥』 弄吃食時的情形,有心想要出聲不讓薛氏擔心,卻又想起安老太這些日子胃口已經很差,每天都只能吃容易消化的粥品。如今她們是待罪之身,外頭送進來的伙食當然不可能隨心所欲,不過是能填飽肚子而已,如果能借她生病這個由頭給安老太弄些軟和的吃食也好。

不知是因為有人特意關照的緣故還是薛氏送出去的首飾起了作用,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頭送飯進來,居然有一大碗熱騰騰的肉粥,味道還挺好的。安怡把肉粥分給安老太和安愉,自己端起粗飯淡菜吃得噴香。

薛氏欲言又止,紅了眼眶。安老太只吃了一口就把碗推開,全然沒有胃口,精神明顯地萎靡了許多。

這樣下去,只怕熬不到安保良出頭,這一家老小就要病倒了。安怡自顧自地笑道:“我想起從前我生病時,娘和爹爹想方設法地給我弄好吃的,那時候咱們家可真窮啊。”斜睨了安老太一眼,又道:“『奶』『奶』那時候也不待見我,覺著給我吃米都是浪費。”

這一句可算是捅了馬蜂窩,安老太的精神突然好起來,睜著一雙老眼怒氣衝衝地瞪著安怡道:“你怎麼就不想想你那時候有多招人恨!又蠢又笨又橫!”

安怡反問回去:“可是『奶』『奶』也不該偏聽偏信吉利的話,我到底是你的親孫女兒。”

安老太氣得夠嗆:“你要和我算舊賬?就算我從前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也暖不熱你的心?”見薛氏過來勸,就一骨腦地把氣撒在薛氏身上,罵得薛氏眼淚汪汪,她倒越罵越精神,從前那個威風凜凜的安老太又回來了。

安怡等差不多了才扶住安老太的肩頭輕聲道:“祖母息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