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若有所思,裴績已經淡淡笑道:“都說西梁人打進關內,燒殺搶掠,奪走了許多的東西,無論是礦產還是馬匹,西梁人從西北大肆搶奪……但是如果你前往天山下的牧場去看,你就知道,天山下的西北馬,黑壓壓的一大片,西北馬固然被西梁人搶奪了一部分,但是更多的馬匹,卻都已經到了天山腳下!”

第一零二二章 禍心

“天山腳下?”楚歡一愣,他其實一直也有些奇怪,西北三大馬場,最大的馬場,其實就是落日馬場,落日馬場鼎盛之時,馬匹數以萬計,當初西北軍騎兵軍團的馬匹,主要就是由落日馬場供應。

西關淪陷,許多馬匹物資落在西梁人的手中,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是楚歡來到西北,卻是發現西關的府城都是很少見到馬匹,而他也打聽到,曾經輝煌一時的落日馬場,如今只是一片荒地草場,難覓駿馬蹤跡。

之前心思並沒有放在這上面,此時聽裴績一說,立時便覺得大有問題。

裴績輕撫黑鬚,“天山道境內有百里天山,從山腰開始向上,終年積雪,但是在山腳之下,卻又是另一番光景,數百里的草場,一馬平川,西北三大馬場之一的天山馬場,就在那裡。本來天山馬場的馬匹數量在三大馬場之中,位居最末,可是現如今,天山馬場馬匹成群,而且已經設立禁區,到達天山馬場的各處要道,都要兵丁把守,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馬場。”

楚歡微一沉吟,似乎明白什麼,吃驚道:“大哥,你是否說,朱凌嶽趁戰亂之時……!”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裴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你猜的不錯,天下人都知道,西北軍在雁門關兵敗潰退,兵敗如山倒,西梁兵則是緊隨其後,窮追猛打,後來是朱凌嶽率領他的天山禁衛軍奔赴前線,收攏潰兵,構建防線,且戰且退……二弟,你可知道,在西梁人還沒有打到落日馬場之前,朱凌嶽的兵馬就已經在前線阻擊西梁人。”

楚歡道:“天下人只知道朱凌嶽率兵阻擊西梁軍,只不過當時兵荒馬亂,朱凌嶽也是且戰且退,現如今也無人說清楚朱凌嶽最初的阻擊線究竟在哪裡。”

“朱凌嶽不是簡單的人。”裴績緩緩道:“當時誰也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誰都以為朱凌嶽是精忠報國,挺身而出……但是現如今看來,朱凌嶽倒也沒有那麼偉大,他出兵西關,絕非只是單純地為了阻擊西梁軍,其中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為了物資。”楚歡終於明白過來,“朱凌嶽率兵在前線阻擊西梁軍,後方卻是吞噬西關的物資。”

“不錯。西關當時局面混亂,一盤散沙,朱凌嶽突然出現,如同神兵天降,所有人自然都是將他當做挺身而出的大英雄。”裴績淡淡道:“在餘不屈抵達之前,西北的戰事由朱凌嶽統領,物資自然是由他調配,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落日馬場的戰馬就已經被調運到天山,非但如此,當時西關各州縣的倉庫還有不少存糧,應該也被朱凌嶽調走了大批的糧草。”

楚歡拳頭握起來,“軍中當時都餓死了人,朱凌嶽……他竟然做出這等事情……!”想到朱凌嶽風度翩翩,儒雅體面,與他陰狠的內心當真是判若兩人。

“朱凌嶽算得上是一位梟雄。”裴績微笑道:“二弟,憑心而論,對朱凌嶽此人,我倒還真是有幾分佩服。能夠抓住時機,就地坐大,不但要有敏銳的眼力,還要有超乎超人的魄力和膽識……他野心勃勃,當然不會在乎有多少人餓死,在乎的只是增加自己的實力而已。”

楚歡皺眉道:“從西關調走大批的戰馬和物資,就算做的隱秘,也不可能滴水不漏,而且天山馬場有那麼多的戰馬,也不可能完全隱瞞住……神衣衛的人耳目遍天下,朱凌嶽所作所為,朝廷難道一點也不知曉?”

“不知曉?”裴績哈哈笑起來,“二弟,你也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