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的,但對子女的婚嫁還是上心,不會將女兒塞進火坑。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女兒會平步青雲,直接就是一品誥命的泰寧侯夫人。泰寧侯府那些腌臢事,全京城皆知,她自從知道這門親事後,就日夜揪心。

女兒安慰她說:“有得必有失,若要得富貴,就得去趟渾水,泰寧侯府水深是不錯,九妹妹比我小,還要嫁永定侯府的許三爺呢,雖然闢府別居,但日子也消停不了。再說這門親事已經沒有推辭的餘地,姨娘莫要如此傷神了。”

木已成舟,宋姨娘別無他法,她只得將魏夫人託付自己傳給睡蓮“守心”二字的遺言,給怡蓮也講了一遍。

怡蓮陪著宋姨娘說了會子話,然後問道:“上次託付您辦的事——?”

宋姨娘屏推眾人,低聲道:“果真要如此暗中行事麼?”

怡蓮頓首道:“侯府那些人個個都盯著呢,明刀暗箭的每天都不安生,所以我才躲在這裡確認一下。”

宋姨娘長嘆一口氣,拍拍手,丫鬟引著一個乾淨體面的中年嬤嬤進來……

來思院,柳氏住處。

睡蓮正和白哥兒比賽玩投壺,白哥兒連輸三陣,輸的還咯咯直笑,好像勝利者是他似的,柳氏瞧見睡蓮眼裡有了疲色,就給兒媳婦宋氏使了個眼色,宋氏將白哥兒抱下去哄他睡午覺。

睡蓮往臨窗大炕一歪,嘆道:“真是累殺我了,白哥兒歡騰起來就是兩個我都奉陪不住。”

柳氏深有同感,不過還是笑道:“每次拉著他洗澡,得四個丫鬟摁住,潑猴兒似的,由得他淘氣,橫豎到了五歲,就要開蒙讀書了,他老子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話題一轉,柳氏問睡蓮:“昨天你也認親了,我給你寫的那本永定侯嫡支名冊還對得上?”

“大體是對的上的。“睡蓮抓著柳氏的手感激涕零道:“幸虧有您提前預配了,否則我還真的記不住那麼人,永定侯府人真多啊,還蜘蛛網似的複雜,長房幾個侄兒年紀比我還大,叫我三嬸孃。”

老永定侯天生八字硬,在他出生後,侯府足足有十來年沒有再聽到嬰兒的哭聲,所以三個老太爺年紀比哥哥小了很多。

老永定侯還是世子的時候,就死了老婆,後來老永定侯繼承了爵位,娶了第二夫人,沒過幾年就因難產去世了,京城風傳老永定侯命硬,克妻克子,誰敢再把女兒嫁給他?

長房就這樣只有兩個庶子,不過老永定侯到底不死心,他一心想要個嫡子,名正言順的將爵位傳下去。天下也不乏為了富貴賣女求榮的人,吏部有個七品給事中到底是將自己的嫡長女嫁到永定侯府,給老永定侯做第三任夫人——這便是許承曜的母親。

說來也是怪,這個大小姐在孃家身體好好的,嫁到永定侯府之後卻經常生病,也懷過孩子,都沒有保住,於是老永定侯更是坐實了命硬克妻克子的傳言。

無奈之下,老永定侯只能認命,請封了庶長子為世子。後來老永定侯得了急病走了,年輕的太夫人在靈堂昏厥,診出了喜脈,生下許承曜這個遺腹子。

都說老定侯命硬,若再不走,恐怕許承曜這個唯一的嫡子都保不住。

睡蓮有些狐疑問道:“嬸孃,命硬之說真的可信嗎?”

柳氏說道:“一半是天命,一半是人為吧,永定侯的生母傅姨娘肯定有些手段,她孃家是杏林世家,世代為醫,傅家現在有兩個太醫,還是專供皇宮藥材的皇商。你要小心,這傅家很難對付。”

睡蓮重重點頭,說道:“三郎也反覆叮囑過我,凡侯府的飲食,都要小心。”

想了想,睡蓮問柳氏:“嬸孃,那位從宮裡尚食局出來榮養的司藥女官聯絡到沒有?她願不願意來伯府?由她在後院看著我和三郎的日常飲食,我才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