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靜默沉思,不得不說柳鈞所言是有道理的,伏擊敵人的時候又怎會暴露行跡打草驚蛇?柳鈞的思路雖然簡單,但卻是常理,這一點大家竟然忽視了。

“啪啪啪。”王源微笑鼓掌,讚許道:“柳鈞,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看來你確實很用心。不論你的判斷最後是對還是不對,我都要嘉許你的這種態度。為將者不能莽撞蠻幹,要深思熟慮有勇有謀。不但要站在自己的立場想,還要站在對方的立場想,想透了,事情便好辦多了。”

李宓也笑道:“柳小將軍果然不同凡響,這一席話讓老夫都汗顏,老夫都沒想到這麼多,慚愧之極。”

柳鈞被人誇讚了反倒變得扭捏不安起來,這時候便能看出他其實還是個孩子。

“副帥,不知你心中作何打算,何不說出來讓大夥兒也聽一聽。末將相信,副帥心中怕是早有想法了吧。”宋建功拱手問道。

眾人靜了下來,眼光盯在王源身上。經過嶲州之戰,王源不僅是因為副帥的身份而得到尊重,更是因為在嶲州之戰中表現出的膽識和謀略都高處眾人太多,所以他的想法顯然是最重要的。

“我的想法麼?”王源笑道:“好吧,那我便說一點自己的想法。”

王源站起身來走到眾人中間站定,笑道:“諸位今日多有擔憂,我都看在眼裡。但我想說的是,諸位還是對南詔兵馬心有餘悸,或者說不夠自信。你們想一想,經過嶲州之戰,我南詔軍以不足兩萬之兵破四萬之敵,對閣羅鳳已經是一記重擊了。訊息傳到曲州的當天,閣羅鳳立刻從曲州撤軍,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害怕了。”宋建功道。

王源點頭道:“他當然是害怕了,他的有力的幫手爨崇道已經被我們殲滅,現在他只有手頭的三萬兵馬,若你們是閣羅鳳,還敢跟我劍南軍做正面交鋒麼?“

李宓道:“副帥的意思是,閣羅鳳不會在路途設伏於我交戰?”

王源搖頭道:“我的意思是,無論有沒有埋伏,我們都不用懼怕。明日大軍照常開拔,若遇伏擊,便與之交戰便是。現在無論士氣裝備兵力我大軍都全面佔優,反倒來擔心他出來與我交戰?豈非是笑話。”

眾人愕然,原來副帥根本就沒當回事,這想法可是危險的很。李宓皺眉道:“副帥,當日瀘水之戰時我劍南軍可也是裝備兵力全面領先的。遭遇伏擊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源笑道:“當日是鮮于大帥領軍,現在領軍的可不是他。當日他遇到伏擊第一個念頭是撤退,你們認為我會下達撤退的命令麼?或者說,你們誰會遇到伏擊便趕忙逃跑?當日南詔蠻兵用毒瘴嚇阻我大軍,現在毒瘴對我們還有用麼?當日有嶲州之戰殲滅四萬之敵的威勢麼?”

眾將不敢出聲,副帥這些言論以及涉及鮮于仲通,雖然鮮于仲通確實在領軍上乏善可陳,但沒人敢公開說這樣的話,王副帥可真是霸氣的緊。

“諸位,有句話你們記著。戰略上要藐視對手,戰術上要重視對手。我在嶲州為了此次進軍準備了半個月時間的時間,那是我對南詔蠻兵的攻擊手段的尊重,但這不代表我們會畏懼他們。有畏敵之念,便已經輸了一半。做好該做的準備,一切以我為主,這才是我們要做的。所以,明日大軍正常開拔,保持好陣型,做好一切應對準備,那閣羅鳳聰明的便在瀘水渡河之際出來伏擊,那時他才有機會,否則他毫無機會。”

第四二三章 渡河

次日大軍開拔,數萬劍南兵馬在狹窄的山谷之間蜿蜒前行,隊伍長達數里。兩側高山密林鬱鬱蔥蔥,山巔雲霧繚繞朦朦朧朧更是給人以一種壓抑感。深邃的林木間總像是有奇怪的身影在移動,又像是有幽暗的眼神在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大軍的行動,監視著大軍的行為一般。

宋建功李宓等人其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