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再說另一件事。也許你猜測出來,也許沒有猜測出來。天津橋上那一刀,是皇后安排的。那個不問對錯。可在我逃出洛陽之前,對朝廷如何,對皇上如何?血營將士呢?你知道為什麼郭知運、蕭嵩他們後來明知道朝廷對我不利,還來到八州的原因?”

張說茫然地搖了搖頭。

“那一年蕭嵩、張孝嵩、王晙他們不遠萬里,遠赴塞外,然而就是這個皇后,她將他們的訊息出賣給了突厥人。郭將軍他們何嘗願意跟我揹負這個不清不白的名聲,心寒了。”

“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血營大敗,突厥人、突騎施人、靺鞨人他們聯手將大軍攻向我們大唐,太后有可能威望立減。這才能讓某人好上位。至於有多少將士為些犧牲,多少百姓為些喪命,不用管。她眼裡只有她那個小家,何來的國家?試問,我為這樣的家族效忠,愚忠,是不是真正去愛國?”

李室皇族讓他變成了一個家族。

可這件事如果是韋氏做的,無論如何太醜陋了。張說還是不能回答。

“當然,張侍郎,也許你不相信,但當年前往突厥的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他正在靈州,如果你想見他,等到這邊事了,我帶你去靈州一見。其他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的來意我也知道,但我會不會成第二個劉裕。不是我想不想做劉裕,也不是你勸不勸說得了,就是你不勸,我也知道分寸。可就是你勸說了,朝廷再三地想置我於死地,你將嘴皮子磨破了,我也不會傻呼呼地將頸項一伸,讓朝廷用刀子往我這個腦袋上砍的。與我無關,與你無關,是朝廷的做法,決定了我下一步的去向。”

很清楚地將他想法說了出來。

張說準備好的說辭,半句沒有用上。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王侍郎,不管怎麼說,你之所以有今天的一切,也有你的恩師所賜,想想狄國老一生,是如何對國家的?”

狄仁傑麼?王畫笑了笑,自己雖然很感謝他,可非要走與他一樣的道路嗎?

王畫在與張說交談的時候,河那邊默啜再次做了一個讓人想不到的決定。

阿波達幹慘敗而回,但默啜並沒有責怪他。

當時進攻也是必然的,就是冒一點危險,如果攻下來意義非同小可。換作默啜在這裡,意識到風險,也會發起強攻的。失敗也合乎情理,這是阿波達幹,如果換作別人,王畫親自指揮,有可能再次創造當年劉裕二千破三萬的神話。

阿波達幹生生將王畫逼得將車陣拖下河去,這個的成績已經是很不錯了。在自己手上能做到這一步,除了自己外,也不過是阿波達士與暾欲谷二人。當然,這是他對阿波達乾的喜愛,經常說他們是自己手下的張良蕭何,不過就差了一個人,韓信。

想到這裡,他又想到王畫手上猛將如雲,心中十分豔羨。

安撫了幾句,這時候他也聽到默矩大敗的訊息,這樣一來,就讓他頭痛了。

難不成自己要活活堵在南河套,原來才到南河套,他心情十分激動,現在也不激動了,看著漫天的青草,讓他感到這個河套就象是一個活棺材。

阿波達幹又離開了。

他是聽到前方斥候傳來的訊息,許多大軍從水陸湧上豐州,而且河面上出現了許多船隻,特別還有幾十艘樓船。

大軍到達豐州,阿波達幹不怕,估計是吐蕃戰事結束,抽出來的兵力,將靈州防線填補上了。這些兵力必然抽到豐州,在這個麻花上展開絞殺。船隻也能理解,上一次只動用了不到兩百艘船隻調動糧食輜重到豐州,但前一段時間靈州修造的絕不是兩百艘船。這個也不困難,王畫手中有許多戰俘,勞力不缺。六盤山上有許多粗大的老樹,木材也不愁。只要將它們砍伐下來,順著河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