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陽光下曝曬這麼久,如果他無法補充水分,也沒有把自己遮掩好,不但會中暑,還會曬傷,再倒楣一點的話,還可能碰上那些毒蛇、毒蠍什麼的,那就只好等著替他收屍了;即使沒有那麼衰,要是晚上再找不回來,到翌日再曬一天,他也可以直接向老祖宗去報到了!

“這次我一定要自己去找!”安亞堅持道。

看她神情那麼堅決,恐怕不讓她去她也會自己偷偷溜走,而且,他也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好像只有她才找得到狄修斯,所以,嘉肯就帶著一個遊牧民族跟著她去找了。

也不曉得走了多久,只知道在淒涼的夜空下,他們高高低低的爬過許多沙丘,當遊牧民族正想提議回頭時,安亞突然定住了。

銀色月光下的沙漠有如一張波浪起伏的灰布,安亞眯起眼遙指著灰布上的一顆類似小石子的白點。

“那是什麼?”剛問罷,突見那小石子好似在蠕動,於是不待回答,她便又滾又爬地跌下沙丘往前奔去了。

兩者之間的距離越縮短,她就跑得越快,因為越靠近,她就越可以清楚地分辨出那的確是一個人,一個抱著一團毛毯坐在沙地上指著星空不曉得在咕噥些什麼的人,在寒冷寂靜的夜色裡、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沙漠中,就好像一個被惡意丟棄的孤兒,獨自一人默默忍受著深沉的哀傷、寂寞和痛苦。

直衝到那人面前,“狄修斯?”安亞立刻撲跪下去仔細察看那人的面貌,旋即又驚又痛地低呼,“天哪!”

月光下,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人的臉上、脖子上和手上,只要是暴露在空氣中的地方都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嘴唇也已經乾裂出血了,他的眼神恍惚、呼吸急促,坐在沙地上搖搖晃晃的,一根手指頭卻還固執地指著天空。

“有……有一隻駱駝飛……飛過去了……”他的嗓子沙啞得幾乎聽不出聲音了。

“天哪!天哪!”安亞捂著嘴嗚咽,心痛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看起來是那麼那麼悽慘、那麼那麼無助。“天哪!狄修斯。”

“……牠……這樣……這樣飛,那樣……那樣……飛……”

哽咽一聲,淚水倏地溢眶而出,“哦!狄修斯……”安亞伸出顫抖的手想安撫他,卻又遲疑著不敢碰觸他。

“不要碰他!”剛趕到的遊牧民族適時低喝。

安亞趕緊收回手,看著遊牧民族為狄修斯檢查傷勢。

“相當嚴重,”遊牧民族凝重地說。“他的面板好像比其他人都白,這種人特別容易曬傷,我看他的面板至少要半年以上才能完全恢復正常。”

“半年?”安亞不禁掉出更多的淚水了。“那我們趕快去找唐恩,他是水神依附者,水神是醫療之神,應該可以快點治好狄修斯的。”

“不,他身上的水神還未覺醒,”嘉肯立刻否決了,同時小心翼翼地扶著狄修斯,再用溼布潤溼他的唇瓣,並設法倒一些水進他的嘴裡。“事實上,他們五個人身上的依附之神都沒有覺醒。”

“亂講,在風魔覺醒的同時,所有的神和魔都會跟著覺醒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啊!”

“因為他們並不是原來的依附者,其實,早在六年前的那四場殺伐中,真正的金、木、水、火、土神的依附者都已經戰死了,之後祂們才轉移到現在的依附者身上。”

“可是當年水族並沒有……”

“水族是沒有參戰,但當時的水神因為喜歡上土族的一位女子,所以特地跑去幫忙,結果……”

“也戰死了?”

嘉肯點頭,安亞頓時沮喪地垮下了臉。

“那現在怎麼辦?”

“還有一個辦法……”

安亞精神一振,忙問:“什麼辦法?”

“找殘羅族的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