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珺寧這一覺就睡到了天黑。

醒來的時候就覺得頭疼欲裂,渾身難受,尤其是喉嚨和胃裡。

“小姐你終於醒了!”

守在旁邊的南絮驚喜萬分,趕緊把屋裡的蠟燭多點亮幾根,又去扶她起來。

“水。”

蘇珺寧抬手摸了摸脖子,聲音沙啞道。

南絮拿了軟枕讓她靠著,便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小姐今日吐了,恐怕傷了喉嚨,是不是難受的緊?”

“嗯。”

蘇珺寧點了點頭,端起杯盞喝了半杯溫水,喉嚨舒服一點了,才問起今天的事情。

她被扶上船後,就完全斷片了,後頭的事情基本一概不知。

南絮給她掖了掖被角,把今天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聽到自己應該並沒有被四皇子佔到便宜後,蘇珺寧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沈千帷此人還是可靠的。

想到這裡,蘇珺寧腦海裡就浮現出前幾回兩人相見的場景來,心頭不由唏噓。

人是個好人,怎麼就那麼不講究呢。

不知以後會取個什麼樣的媳婦,能包容他那些不講究。

反正對蘇珺寧來說很困難。

呸呸呸,想什麼呢,她大抵是做不到與這樣粗獷隨性的男子朝夕相處的,沈千帷這種人,做兄弟朋友是極好的,伴侶就算了吧。

她深知自己不能忍受丈夫沒事兒就往地上吐口痰,動不動就亂彪髒話。

不過,沈千帷好像當著她面兒的時候,也沒那麼不講究。

算了算了,不想了。

今日承了他的恩情,改日要好好的謝謝他才行。

還有許思霓。

蘇珺寧桃花眸中迸發出駭人的涼意。

這場鴻門宴是她大意了,只以為許思霓會在口舌上讓她難堪出醜,沒想到堂堂國公府的閨秀,竟喜歡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真是比李靈汐還不如,至少李靈汐厭惡她就是明擺著厭惡,兩人多年針尖對麥芒也是明面兒上來,從未背地裡做什麼。

究竟也是自己大意,且高看了許思霓的格局了,那麼個看似恬淡端莊的小姐,居然心裡這般陰私。

不過這個虧,自己絕對不會白吃。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是。

況且今日她還差點落入四皇子手裡,生出更多差池,這一切險象可都是因許思霓的算計而起。

一時沒辦法拿四皇子怎麼樣,小小一個許思霓,她還是能收拾服帖的。

收回思緒,蘇珺寧便招來南絮,主僕兩個私語了幾句。

不多時,蘇珺寧醒了的訊息就在府裡傳開了,眾人都聚到藏玉閣來看她。

蘇毅緊皺眉頭走在最前頭,先崔氏一步,坐在了蘇珺寧的床頭,滿眼關切。

“寧兒,現下身上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可還頭昏噁心?”

今日一回府就聽夫人說了幼女的事情,蘇毅坐立難安,在藏玉閣和自己的書房之間已經往返多次了。

看到爹孃關切的眼神,蘇珺寧的眸色溫柔不少。

“爹,娘,我已經沒事了,就是嗓子還不大舒服,估麼是嘔吐了的緣故。”

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旁人也聽得出來。

“嗓子是小事,過兩天就會好,沒別的大礙才最重要。”崔氏鬆了口氣,又對下人吩咐,“快去小廚房把我熬得粥端來,寧兒酒後又吐了,不吃些東西不行。”

寄春應聲,立即就退出去了。

這時蘇予珵才蹙眉道,“今日赴宴的人不少,怎麼獨獨就四妹醉了,總覺得蹊蹺。”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也輕輕的落在蘇知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