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的氣氛有些許壓抑。

片刻沉寂後,蘇珺寧先低聲開口。

「你和七皇子之間的關係,我並不想幹涉,尤其你如今清楚,他或許不似從前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千萬小心,奪嫡之爭一旦參與進去了,那就是拿所有的身家性命做賭,贏了自然是富貴榮華,輸了,代價也是慘烈的。」

沈千帷側頭,眼中目光閃爍,薄唇緊抿,面色嚴肅。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從龍之功,沈家在建寧帝身上已經撈過一回了,還想再撈一回,那可不容易。

見對方心裡清楚,蘇珺寧也就點到為止,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轉身抬手撩起車窗簾,往外頭瞧了瞧。

「天冷的很,咱們去哪?」

「茶樓?」沈千帷問了一句。

蘇珺寧托腮,想了想,就搖頭。

「沒意思,出來不是逛街就是去茶樓坐的,再想想。」

她這麼一說,沈千帷又琢磨了一下,便道。

「去戲園子怎麼樣?暢音閣,裡頭唱戲的說書的都有,也能喝茶吃東西。」

「暢音閣?新開的嗎,我怎麼沒聽過。」蘇珺寧略有了幾分興趣。

沈千帷點頭,並介紹了一下。

「去歲下半年開的,那會子你不在汴京,這老闆有本事,弄了個大院子,裡頭分幾個場,各不干擾,進去了,想聽什麼就往哪兒去,鄭寒帶我去聽過一回說書,我覺得還不錯。」

唱戲什麼的,蘇珺寧是有點聽不來,不過說書就還可以。

於是點了頭就讓車伕往暢音閣去。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地方。

沈千帷先下車,而後就轉身去牽蘇珺寧。

將手搭在他的掌心,蘇珺寧緩緩下車,就與他並肩進了暢音閣。

能帶蘇珺寧來的地方,自然不會差,所以這裡也有些來聽戲的人是認得他們的,都一個個的伸著頭瞄。

可不是嘛,倆人算是剛官宣不久,就一起出來聽戲,自然是少不得要被人打量的。

只是沈千帷不太舒服,看他也就罷了,那些人的目光總在蘇珺寧身上掃,就讓他不爽。

於是默默的挨著蘇珺寧更近幾分,高大的身軀把人嚴嚴實實的遮住,並對周圍那些偷偷打量的人,回以眼刀子。

蘇珺寧感受到他的動作,也是唇角略略勾起些許。

很快,兩人就在說書的地方坐下了。

這裡就是一座單獨的兩層回字形小樓,說書的人坐在一樓大廳臺上,面前就是聽書的人。

一樓廳裡擺了不少椅子,基本都坐滿了,二樓則是被雙層屏風隔成了一個一個的小單間,一間四個位置,更舒適安靜。

蘇珺寧和沈千帷自然上二樓了,選了一處視野不錯的地方就坐了下來。

他們來的巧,說書先生剛好歇息過了,正開始講個新故事,而講的竟正好是渝州剿匪的事兒。

「喲,今日竟是講這個,可不知道小沈將軍在說書先生口中,是怎麼個形象吶。」

蘇珺寧微微挑眉,眼裡露出幾分打趣的意思來。

而坐在對面的沈千帷這會兒是尷尬的直捏眉心。

如果他知道社死現場這個詞,必定是要用在當下的。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坐?」

「不。」蘇珺寧直接拒絕,眨了眨眼,「你不好奇他是怎麼講的?」

沈千帷咂了咂嘴,「不好奇。」

「我好奇。」

蘇珺寧勾唇一笑,學著他身子往後一仰,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做大爺

模樣。

「南絮,再去叫幾樣乾果點心來,我今兒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