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今日建寧帝又有單獨召見幾位心腹大臣去御書房議事,所以蘇毅回來的較晚。

“老爺回來了,晚膳已經備好,這會子洗洗手就能用。”崔氏溫柔的接過丈夫的官帽,又幫著脫下外袍,“這幾日天熱,特叫人做了蓮子羹,老爺待會兒嚐嚐。”

“夫人費心了,這幾天我忙,實在不必等我回來一道用晚膳,你脾胃弱,飯得按時吃。”蘇毅低聲道。

崔氏笑著點頭,一邊遞了溼帕子給他擦手。

“今兒下午寧兒來過,與她說話時吃了不少點心,倒是不餓。”

“你們母女又說什麼悄悄話了?”

擦完手,蘇毅順勢牽住妻子的手,拉著人到桌邊坐下,笑著道。

崔氏斂了斂眸,就擺手屏退了屋裡的下人,親自給佈菜。

見這情形,蘇毅就知道妻子是有私話要說給他聽,立即就問。

“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倒也不是。”崔氏低聲道,“今日寧兒和皖音去白玉寺燒香祈福,遇上了知意,知意說她有孕了,在王妃眼皮子底下卻是不好過,求咱們設法給她弄些安胎藥去。”

聽完這番話,蘇毅的臉色就沉重了幾分。

“恐怕現在也用不上咱們送安胎藥了。”

崔氏一愣,“老爺何出此言?”

“今日我在宮中面聖議事,便已有人來向皇上報喜,說晉王側妃蘇氏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她上午還找寧兒偷偷幫忙,下午就對外說出來了,不知這裡頭又有什麼彎繞。”

外頭的訊息,崔氏並未著人去打聽,還真不知道蘇知意有孕的事兒已經公之於眾。

這會子得知後,便蹙了蹙眉。

“原先她是想瞞著外頭,才低頭求寧兒幫忙,如今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她有孕的事情已經被眾人所知,我們恐怕是更不好插手了。”

蘇毅長呼一口氣,眸色也是糾結。

片刻之後,終於還是低聲道。

“咱們送安胎藥進晉王府是不合規矩,不過給她送些銀兩體己,補養藥材,也算是面上好看了。”

女兒有孕這樣的喜事都不送點東西,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外人,蘇知意和母家疏遠麼。

眼下晉王不在府裡,蘇知意這時候有孕,那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釘,全然沒有母家撐腰,怕是要舉步維艱,擔驚受怕。

蘇毅是不想摻和進奪嫡爭鬥的事兒裡頭,但女兒是親生的,終歸也不願就真的看著她折損在後宅爭鬥裡,至少眼下,能庇護一二的,他還是願意。

做爹孃的就是這樣,即便兒女再讓其怎麼傷心失望,也不忍心真的看著她出什麼事。

崔氏點了點頭,心裡也是琢磨著明兒去安排。

藏玉閣。

“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迎梅從內室裡出來,低聲道。

蘇珺寧正卸了首飾,由南絮在梳頭。

“好,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泡一會兒,待會兒叫你們進來給我洗頭髮。”

幾個丫鬟應聲,退了出去,把門給關上了。

蘇珺寧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才緩步進內室,踏入浴桶內,水恰好齊肩膀,很好的將人包裹住,疲乏瞬間就去了不少。

整個人身體一放鬆,思緒不由的就紛飛起來。

想起今日在沈家與嚴氏說話的場景,想起自己在白玉寺祈福的場景,又想起自己匆匆寫下幾句簡短問候,將耳墜藏進信封。

這封信不知道何時才能送到沈千帷的手裡,他在邊關同燕胡血戰,也不知吃的飽不飽,受傷沒有,夜裡能不能安枕。

心裡想著這些,蘇珺寧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