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早有不臣之心,汴京城中與他聯絡的人,恐怕也是心懷叵測。”

蘇珺寧看完沈千帷的來信,面色沉重。

“這事兒涉及朝堂,小姐恐怕不好插手吧。”南絮柔聲道,並將手裡的小披肩給蘇珺寧穿上,“天冷了,小姐還是不要坐在窗邊吹風,仔細著涼。”

轉眼就進十一月裡了,汴京城裡已經天冷了。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不知道西境的將士們現下如何。”蘇珺寧抿了口熱茶,眉眼間滿是擔憂。

南絮哪裡能看不出來,自家小姐擔心的是小沈將軍呢。

於是默默移開話題,“眼下情勢大好,說不得班師回朝就快了,奴婢都聽人說了,一入冬,燕胡糧草不足就會落入下風的,且翻年了二月裡,大少夫人就要進門了,好事呢。”

這說的是蘇予珵和方穎晞的婚事。

已經定下了,就在來年二月。

原本今年就要辦的,這不是崔老爺子剛去了麼,崔氏雖是外嫁女,但也不好今年就又添紅,所以就改為來年二月了。

不過也快,就是三個多月的事兒。

提起這樁喜事,蘇珺寧眉眼間的鬱結才少了幾分,勾唇點頭。

“是啊,大哥的事兒說定了,就該是三哥了,聽說父親也在擇看。”

“再然後,就該是小姐您的婚事啦!”南絮嘿嘿一笑。

蘇珺寧垂眸勾唇,摩挲著手上的戒指,心裡也隱隱期盼著。

片刻後,才抬眸道。

“去外頭吩咐一聲,叫他們看著些,父親回來了就告訴我,我去給父親請安,然後我去皖音姐姐那兒坐坐吧,這下午沒事兒,與她一道下棋。”

“這可不巧。”南絮眸中略帶了幾分調笑,“下午皖音小姐出門了。”

蘇珺寧微愣,旋即也是輕笑著搖頭,“從前她調笑我,現下我可是要調侃調侃她了。”

主僕兩個相視一眼,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沒人陪著下棋了,蘇珺寧這下午就在屋裡練字。

約麼到晚膳前半個多時辰,寄春才來回話,說老爺回來了。

蘇珺寧便換了身衣裳,去了蘇毅的書房。

來時,就見蘇毅正在整理桌上的摺子,敲了敲門,才端著一盞茶進屋。

“爹。”

“嗯。”蘇毅低低的應了一聲,“有事?”

蘇珺寧將茶遞過去,又對南絮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就招呼著屋裡的人出去了,並關上了門。

“爹,您看看這個吧,是西境來的信。”蘇珺寧從懷裡掏出一張信紙遞上。

只是沈千帷來信的其中一部分罷了。

畢竟嘛還有些內容不能給老父親看。

蘇毅抿了口茶,將信紙接過來,細細看完,而後面色就逐漸凝重。

“豫王果然狼子野心。”

“那爹您覺得,此事是否要告知皇上。”蘇珺寧低聲道,“眼下千帷那邊是被豫王緊盯著的,他想透過上摺子這些明路來稟報皇上,恐怕不現實,所以只能把這些話,透過私信傳到女兒這裡來了。”

因為是請了嚴氏用沈家的人脈路子送信去西境的,所以豫王不會察覺,否則恐怕也遞不出來這訊息。

蘇毅摩挲著信紙,“皇上晉封他為四品寧遠將軍,還擔任豫王副將一職,這是擺明了要啟用他,他如果不為皇上做事,首鼠兩端,自然是不會有好前程的。”

這個道理,蘇珺寧自然也明白,所以她才會願意為了沈千帷來跑一趟。

“女兒倒是想幫忙,不過這些朝政之事,實在也插不上手,只能求助父親了。”蘇珺寧欠了欠身。

她這麼說,蘇毅就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