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洞的眸子,微微別開目光,卻無端的生出一股子恐懼,只覺得這次萬萬不能被他逮到,否則她怕是不死也活不成了。

戰冬雷也是眼色深沉的看著那排成一排的鬼麵人,站在略高於他們的沙坡上正一個個牽著不安分的馬兒,將目光紛紛落在他同沐寂北的身上,再看那為首的男子,沒有帶面具,劍眉渾如刷漆,眸子死寂暗沉,隱隱閃動著紅光,裡面隱藏著滔天的暴怒,薄唇緊抿,帶著一絲自嘲,更帶著無端的殘忍。

他的面板不同於自己的古銅,白皙的堪比女子,更似一塊上好的古玉,似乎在這炎炎沙漠之中,都泛著淡淡的寒意。

戰冬雷的心也是一緊,這些人怕是沒一個好對付的,那滿身的戾氣絕不是常人能有,除去為首的男子目光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陰冷和殺意,他身後的那些人眼中竟然都是嘲諷,對,是嘲諷,就好似在等著看一出好戲一樣,不,或者說是就等著再看一場笑話一樣。

這無端的讓戰冬雷這個天之驕子感到憤怒,但是即便是憤怒,他也並未失去理智。看了看身邊發愣的沐寂北,戰冬雷帶著她轉身就往前走,企圖下到沙涯之下,因為雖然殷玖夜現在已經能夠看見他們,但是距離追上還是有著不小的距離。

等到到達沙涯之下,便已經消失在了殷玖夜等人的視線中,待到他們追來,他怕是已經帶著沐寂北脫身了。

沐寂北整個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看著男子那冷硬的側臉和看向自己無情的雙眼,心頭泛酸,再也找不見之前的一絲柔情,委屈的咬了咬唇畔,轉身竟然就跟著戰冬雷往下跑。

這一舉動,更是把殷玖夜氣的不輕,只恨不得立即把沐寂北給抓回來暴打一頓,雙眼危險的眯起,看著戰冬雷拉著沐寂北的手,殷玖夜再次伸出手,只吐出一個字:“弓。”

這群鬼麵人各有所長,都有自己擅長的武器,而今日來之前都以為會和北邦的使團對上,也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帶上了自己常用的兵器。

一身策馬走到殷玖夜身邊,將弓和箭筒交到了殷玖夜的手中,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一群鬼麵人依舊在看著好戲,不過卻是不動聲色的眉來眼去,下起了賭注,堵什麼?自然是堵殷玖夜拿幾隻箭!當然,這一隻箭就表示戰冬雷死,兩隻箭則表示沐寂北一起死。

用自己的交流方式下注之後,眾人紛紛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家主子身上,注意著他到底拿幾隻箭。

殷玖夜面色森冷,嘴邊噙著一絲不常見的笑意,卻是沒有人會認為這笑代表著有好事,修長的大手伸向箭筒,從中拿出兩隻箭羽,隨後雙手撐起,搭開弓箭,對準了正向下走的兩人,整個人被戾氣所渲染,彷彿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般。

堵下兩隻箭的鬼面不禁有幾分得意,看吧,老子就說主子怎麼可能會放過那個女人一條命。

而另一個則是在心中暗罵,不對啊,按照主子的性子,即便是殺了她也不會讓兩人死在一起啊。

又一人也是不解,在他看來,依著殷玖夜這種惡劣的性子,應該將沐寂北抓回去日日折磨才對,怎麼會便宜她只有一死?

沐寂北同戰冬雷不知是不是被箭芒所指,有所察覺,竟然齊刷刷的回頭看了過去,這一幕更是刺激了殷玖夜一直緊繃的神經。

手中的箭飛馳而出,沐寂北一咬薄唇,回過頭拉著戰冬雷開口道:“快走。”

殷玖夜雙眼微眯,目光落在了戰冬雷拉著沐寂北的那隻手上,眼角眉梢俱是殘忍,手中的箭陡然放出,帶著極為凌厲的氣勢,分別指向背對著他的兩人。

戰冬雷察覺到那破空而來的凌厲箭羽,想要回手將箭打飛,可是卻實在是低估了那箭所蘊含的強有力的勁道和速度,還等不及回手,那隻利箭便已經伴隨著‘噗嗤’一聲,穿破皮肉,沒入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