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一格降人才,大秦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

見嬴城之惋惜詢問,蘇傳微微猶豫,直言一嘆道:“監國有所不知。”

“先祖曾留有祖訓,蘇氏子弟不得再學縱橫術,先祖雖顯赫於世,卻也因縱橫術被車裂而亡,這縱橫之術,乃是兇險之術,自先祖辭世,蘇氏子弟便無人再學縱橫術。”

說著,蘇傳微微一嘆,道:“其實,蘇氏談不上蘇氏,先祖起於微末之中,乃是魏國務農的鄉民,只是先祖不甘於下,這才到齊國求學,拜於鬼谷門下,學成歸來得燕文公賞識,出使秦國,這才有後來種種。”

“然先祖無顯赫之家,家室不顯,雖有一時之興起,卻也窮三代之氣運。”

“再加上昔日先祖組訓,縱橫之術便被束之高閣,後經種種,蘇家也遷至南陽紮根。”

“昔年陛下未一統天下之時,侵吞天下之勢,末將這才入秦從伍,略有薄功,便被陛下委以重任,戍守嶢關,自不敢相忘。”

聽著蘇傳的解釋,嬴城微微一嘆,“如此嗎,罷了,可惜了蘇子縱橫,從此成為絕筆。”

蘇傳眉頭一皺,見嬴城真有感嘆之意,忍不住的問道:“恕末將斗膽,這縱橫之術並非善術,素有縱橫出,天下亂之說。”

“縱橫之術核心在於運勢而謀勢,也可稱之為辨術,知大局,善揣摩,通辯辭,會機變,全智勇,長謀略,能決斷。”

“如今天下安定,縱橫之術必要藏於深山,不可問世!”

嬴城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蘇將軍覺得典客府府令姚言如何?”

蘇傳一愣,想都沒想的道:“姚言自得姚公真傳,下官不敢非議。”

嬴城呵呵一笑,道:“是不敢,還是不想說?”

頓了頓,嬴城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們這些縱橫家們在犯什麼毛病,看看丞相李斯,李瞻的升官傳奇成為人盡皆知的佳話,李斯毫不掩飾自己子承父業的想法。”

“可是,蘇秦,張儀,姚賈這些縱橫家們,全然抱著輝煌於一時。”

“這麼說吧,姚言之縱橫,連姚賈一成都不到,甚至連姚公所著作的《列國三十六篇》都沒有讀完。”

“再說姚公姚宏,究竟是有意藏拙還是沒有真才實學,竟也是成為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

“縱橫之術的失傳,你們這些縱橫世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聽著嬴城如此直白的抱怨,蘇傳一時間也拿捏不定嬴城究竟是什麼目的,只是,忍不住的道:“末將斗膽直言。”

“這縱橫之術,乃是屠龍之術。”

“若行縱橫,天下必先大亂,人心開始背離,所謂縱橫,必先有利再爭。”

嬴城笑了笑,輕輕搖晃著酒杯道:“大秦需要縱橫之術,用於河西之地,大秦需要縱橫之術,用於百越之地。”

“我要河西之外亂戰四起,我要百越諸國內亂不止。”

“距離蘇相已有百年,蘇氏,該出一位深諳縱橫謀略的大家了。”

聞言,蘇傳一愣,內心季動,道:“蘇氏恐怕令監國失望了。”

嬴城笑道:“無妨,我相信,上天若垂憐我大秦,必將不拘一格降人才。”

嬴城只是點播蘇傳。

蘇傳的話也只能信三分。

南陽蘇氏啊,若真的如蘇傳所說,只是尋常門戶,始皇帝也不可能任用蘇傳,讓蘇傳守衛嶢關這種軍事要塞。

不要說在曾經那個貴族橫行的時代,即便是在如今,也是奉行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除非被拆家滅族,是真滅族那種,將九代親族全部誅殺。

若不然。

一人得道,雞犬必昇天。

不會因為蘇秦曾經被車裂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