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嬴政帶走了一半的兵力,不足為懼。”

“此時若是中尉府兵自亂,我等便可一舉攻破咸陽城,殺進秦王宮,亂秦國中樞。”

昔日王賁攻破魏國,魏王假投降,魏國滅亡,始皇帝遷徙魏國貴族王室前往咸陽,魏咎也淪落為平民,居住在咸陽城。

然而,對於瘦死駱駝比馬大的魏國王室,魏咎在咸陽依舊過著普通人無法想象的生活。

田儋點頭道:“本來我們不想造反,其實在秦國生活還不錯,但是,秦國不給我們活路啊,既然如此,還不如反了。”

“既然要造反,那就徹底一點,也要想好退路。”

“攻破皇宮,秦國必然反撲,咸陽不可久留,我們可以派遣一部分力量在驪邑製造混亂,驪邑雖有守軍,但那裡的工匠囚徒很多,扇動之下輕鬆攻破,也可裹挾驪邑的囚徒,在事成之後裹挾向河東之地,上黨之地。”

“始皇帝抽調了河東上黨的兵力南下,河東上黨空虛,一路裹挾向濟北,只要佔據濟北,便能成事。”

“江東有項氏,遙相呼應,令嬴政兩頭難顧。”

田榮大笑道:“我們還要感謝嬴城,若不是嬴城,這咸陽城固若金湯,但現在,咸陽城紛亂四起,反倒是沒有人再關注我們。”

……

彷彿突然之間,咸陽城到處都是叛逆。

一處又一處的院落府邸內,在大聲密謀著。

而就在馬臺裡。

一座磚瓦石亭內,張良持黑子,陸賈持白子,淳于越和叔孫通在旁觀看。

“不對,完全不對!”

“以嬴傒的能力,不可能操控如此大的一盤棋,在李斯的進攻下,沒有任何抵擋之力。”

“嬴傒此人,守成有餘,剛果不足,關內侯之事他只是參與者,但絕對不可能是操控者。”

“嬴天扯虎皮拉大旗,公然謀反,這完全不是嬴傒能夠乾的出來的事情。”

“若不然,江城斷然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從宗正府離開。”

“可能操控宗室,令宗室言聽計從之人,還會是誰,又是誰指使嬴天匡扶朝綱,扳倒李斯?”

張良煩躁的一把將棋盤上的棋子攪和在一起。

持白子的陸賈,以目前所瞭解的局勢落子,被他殺的一敗塗地。

圍棋千古無重局。

交戰雙方以生氣為定,棋子無氣便死。

李斯看似勐攻以死進局,可其有兩眼生氣,先天立於不敗之地,一法二信,互為氣眼,近乎無解,即便是被重重包圍,白子落入其中也是死局。

“為什麼,我感覺大律令並未在此局之內,似乎是旁觀者,不,剛應該說,是這棋盤?”

“這很古怪,明明存在第三方足以影響勝負的一方,可卻又如不存在,藏於每一個氣眼之內!”

淳于越在旁邊忍不住的說道。

四人研究咸陽局勢,卻又有說不出來的古怪。

交戰雙方便是白子黑子,互相攻陷對方棋子,直到將另一方殺的無地可落子。

叔孫通眉頭緊鎖的沉聲道:“可若是不以勝負而定呢,雙方無論誰贏誰輸,都是慘痛的損失。”

“但是,若雙方明則攻陷,暗則互相佈局,這盤棋之上,看似全是生棋,可實則全是雙眼死棋,豈不是誰落子,誰死?”

“這盤棋的真正目標,是誰?”

張良勐然一驚,扭頭不可思議的盯著叔孫通道:“這天下,誰能和李斯執棋互補,若真如此,未免也太過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