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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他正在自己和眾人商定的成紀縣新治所,敬親川上那座小鎮上規劃分塊重建的具體方案,突然只覺得腦袋一陣昏昏沉沉,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有些逞強過頭了。他去歲才因為羅群的折辱而外傷不輕,在鄯州都督府沒休養多久,就閒不住開始正式履行自己節度判官的職責,現如今再一操勞,身體頓時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本待扶著什麼穩定一下身子,可伸出手卻撈了一個空,就當他只覺腳下虛浮,彷彿隨時隨地都會栽倒在地的時候,旁邊一隻手忽然伸來拉了他一把。
好容易穩住身子的他分神一看,這才發現是韋伯陽。還不等他說什麼,韋伯陽衝他微微一笑,隨即就直起腰對四周其他人說道:“段判官所說,想來諸位也都應該聽到了,就先照著這樣去分派人手,早日開工。杜大帥之前承諾的錢糧衣物,全都準時送了過來,朝廷的賑濟也指日可達,你們無需擔心。”
段行琛是杜士儀的親信,韋伯陽是戶部倉部員外郎,門下侍郎平章事裴耀卿的心腹,這樣兩個人這些天來奔走賑濟和重建之事,秦州以及上邽成紀兩縣倖存的官員自然有了主心骨。此刻見段行琛彷彿是疲累過度支撐不住了,其他人連忙七嘴八舌勸慰了幾句,不一會兒就在韋伯陽的眼色底下悄然退下了。直到這時候,韋伯陽方才開口說道:“段兄,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從上到下多少事情等著你拿主意,你若是支撐不住,不知道要耽誤多少事情!”
“我……”段行琛被韋伯陽這一說,登時有些臉紅,半晌方才訥訥說道,“只是一時忘情,忘了周顧自己的身體。從前都是三郎打理我起居……”
話音剛落,他就只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嚷嚷聲:“阿爺,阿爺!”
韋伯陽見段行琛幾乎立刻探頭望去,便意識到這興許就是段行琛的兒子了。只不過,這些天來他從未見過段行琛之子,此刻見那少年快步而來,他不禁若有所思打量著來人。當看到少年衝到段行琛近前之後緊緊抓住其雙手,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便少不得打趣道:“段兄,我說得沒錯吧?你這形銷骨立的樣子,就連令郎看著也要為之潸然淚下了。”
段行琛大為尷尬,待要呵斥兒子,可段秀實這是孝順,再一想他一路趕到這還是危險之地的秦州,也不知道是否得了杜士儀允准,他不禁沉下臉來問道:“你不是在鄯州都督府嗎?突然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莫非是違了大帥之命私自來的?”
“不是不是。”段秀實知道父親規矩大,趕緊連連搖頭,“我是擔心尚在隴州的阿孃和兩位阿兄,這才請大帥允准我回隴州看看。路過上邽縣廢墟的時候,打聽到阿爺連日不眠不休都在這成紀縣的敬親川,我放心不下,就改道來看看。”
段秀實當然不會說自己是一路走一路打探段行琛的行蹤,故而特地到這裡來探望父親。即便如此,韋伯陽仍是不禁笑著稱讚他至孝。而段行琛竟是在這一刻,方才意識到妻兒就在和秦州相鄰的隴州千陽縣,一時僵立在那兒。這時候,韋伯陽也好,段秀實也好,哪裡不知道這一位是公而忘私國而忘家,前者最初又好氣又好笑,繼而便生出了一絲感動,而後者則是完全習慣了,蠕動了一下嘴唇方才迸出了一句話。
“阿爺還請千萬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太過逞強。孩兒這就快馬加鞭趕回隴州去,杜大帥說,如果阿孃和兩位阿兄願意,就一塊搬到鄯州去,如此也可一家團圓,不必彼此牽掛。”
段行琛只覺得心中愧疚,嗯了一聲後,竟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最後索性岔開了話題:“你這樣出來,杜小郎君呢?”
“杜小郎君隨我一塊來了。”
“什麼?”
此話一出,不但段行琛大驚失色,就連韋伯陽也吃驚不小。這秦州正在地震連連忙得人仰馬翻的時候,杜士儀的兒子到這裡來幹什麼?抑或者說,這位隴右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