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早,早點休息。”

“知道了,爹爹。”

溫向東那一瞬的猶豫,溫婉自然猜得到是什麼原因。為了不讓父母親擔心,便像往常一樣回房,向柳氏問安後,坐去書房柳氏出於擔心,中途推了幾次門進去,藉著送點心,送湯羹之名,暗中觀察溫婉的情緒。見與平時無異,才略略放寬心。

也在平常鐘點,熄燈睡覺,隱約聽到外間有柳氏與溫向東的說話聲,溫婉悵然笑笑。看來還是得想個法子,讓他們知道她真的沒事,不要為她擔心。話是這麼說,心中也強制自己如此想。但內心深處終歸還是忐忑著。一直想著今天之事,靈堂的白幡、棺木,和左相憔悴的形容,一直不停地浮現在眼前,在那裡面的到底有沒有人,到底是不是蘇政雅?這樣想著,心跳不自禁地加快。

“啊嗚——”

窗外忽然想起了一個怪聲,有點像是大風吹過的聲音。

“啊嗚——”

第二聲響起,便不怎麼像是風聲了,倒是有些像有人在怪叫。思至此,溫婉心中驀然一驚,連忙從床上跳下來,衝去窗邊。在第三聲響起的時候,推開窗,果然瞧見一人蹲在窗臺下發出古怪的聲音。

那人聞聲仰起臉來,看著那恍如隔世的面容,溫婉頓時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又是驚喜,又是莫可奈何。身體卻像是定在了窗前,定定地瞅著他,珠淚撲簌而下。

蘇政雅連忙起身,輕盈地躍身進來。愛憐地摟過溫婉,低聲說道:“我來遲了,讓你擔心了。”

溫婉連忙拂袖將臉上的淚痕抹去,沉下聲音說道:“我才不擔心你呢!俗話說,禍害遺千年,你這樣的大禍害,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本來見著溫婉為他喜極而泣,蘇政雅心中激動不已,不想這會兒她又否認了,當即就又老大不高興了。“口是心非!承認一下擔心我,你又沒什麼損失!還有。你幹嘛又跟皇表哥在一起,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們倆呆一塊了!”

“那我還說過老虎不是這樣叫的,你還叫!”

蘇政雅語塞,改口說道:“我那是故意的!半夜三更的,誰家裡來了只老虎,那還不嚇死人哪!”

“注意時間。”窗外忽然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溫婉這才知道原來司馬嘉也一道過來了。

蘇政雅一見溫婉便忘記了時間緊迫,經司馬嘉這麼一提醒,才想起呆會還有正事要做。“唔,我們馬上要出城,找沛琪商量點事情。對了,你快摸摸我。”

溫婉冷不防臉一紅,斥道:“誰要摸你?”

“呃……”蘇政雅也察覺到語中的歧義,不由也紅了臉,說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摸我一下。我的身體還是熱乎乎的,我還活得好好的,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不會再胡思亂想了,是不是?”

“不摸我也知道……”溫婉嘴裡這樣說著,手還是扶著他的臂緩緩而下,握住他的手,感受手心與手心緊緊相貼的溫度。

真的還活著。真好。

“我現在像是過街的老鼠,必須躲躲藏藏的。沛琪的處境也不比我好多少,這次若是商議成功,順利合作的話,那最艱難的日子就過去了。很快,我就能光明正大地來你了。”

溫婉點點頭,說道:“萬事小心。”

“我會的。”蘇政雅點頭,又從懷裡掏出一道折成三角的黃符,塞給溫婉,說道。“這是之前我們借住的一座寺院的方丈大師送給我的,說是可以保佑科考順利,仕途通暢的。你帶在身上,一定能順利考進尚書院的。”

溫婉接過來,握在手中。卻感動在心中。縱然是在顛沛流離之中,他仍然記著她要考尚書院的事情。忍不住傾身過去,在他唇角邊落下一吻,低聲說:“小心為上,不論多久,我都等你。”

蘇政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