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是鄉公署的師爺,他應該曉得點吧。周放說,就不曉得他在不在家。林秀青說,管他呢,去看看再說。於是他們朝高峻清家走去。

高俊清和他弟弟高丙清恰恰都在。

“這個事,我不清楚。”

“哪,求高師爺幫我們打聽哈嘛,你幫了忙我們記得你的好處的,”林秀清懇求道。

“好嘛。哎,都是一方一近的,合適的時候問一下,也不是啥大事,咋說求不求的。”

“那我們就等高師爺訊息了,”林秀青千恩萬謝地走了。

大家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在縣衙見不到人,到處都問不到訊息,這到底是咋回事嘛?一家人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卻又毫無辦法。

過了一天,子玉來了。她說,外面都傳瘋了,說是曾五他們搶了馬中裡宋山碥一個大戶,人家認得他,報了官,把他抓到了,還是哥哥帶人去抓的。可那曾五說,是我哥叫他們去搶的,我哥是他們的頭。還說,搶回來的東西都放在我哥的房裡的。鄉團防隊長叫人馬上去我哥的房裡搜,結果,真把東西搜出來了。人證物證都在,團防隊長就叫人把我哥抓起來,當時就和曾五一起送縣衙關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他咋可能和他們夥在一起去?”林秀青不相信汪子林會去搶人,更不相信會是曾五他們的頭。一定是曾五亂咬他的。可是這曾五為啥子要說是汪子林叫他們去搶的,汪子林是他們的頭呢?難不成汪子林真的一邊幹著團防,一邊又是棒客頭子?這不可能,萬萬不可能!

聽了子玉說的情況,林秀青隱隱感覺到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並不如他們想象的那樣簡單。“我一定要搞清楚,”她想。

這天晚上,她幾乎一夜沒睡。

天亮了,她起了床,穿好衣服,崇禮還沒有醒。四奶已經把飯做好了。她草草地吃了兩碗,跟四奶說了幾句,揹著個背篼出了門。

她一路走過關子門,沒有上小灣子,卻拐進了龍鳳溪曾家碥。

“我不曉得,”曾五的老婆說。

“汪子林是不是經常到你們家來?”林秀青問。

“……”

“咋,你說呀!”

“我……不是……”

“你說呀,到底是不是經常來?”

“是。”

“他們兩個都說些啥?”

“他來的時候曾五都不在家。”

“嗯?那曾五曉得他來不?”

“曉得……”

“你們,你……唉!你說,你們到底是咋回事?”林秀青壓著心中的怒火,緩緩的說,“你看哈,我們都是女人,遇到這樣的事,心裡都難過。你就不想把曾五救出來,好好過日子?”

“我不想。我死的心都有。你可能不曉得,我從來就沒想跟他過一輩子……”

聽完那女人的講述,林秀青不僅憤怒消散,還生出許多的同情來。她又問道:“你咋跟汪子林勾起的?”

那女人說,其實汪子林是個好人,她就是一輩子服侍他她都願意。曾五才不是個東西,經常跟他老表高丙清嘰嘰咕咕要收拾這個收拾那個。有一次,曾五叫她把汪子林弄上床,她不幹,曾五還對她動手動腳拳打腳踢。後來覺得自己吃虧,想不過,又起了歹心。

“啥子歹心?你說!”林秀青心頭一震,問道。

“前兩天,高丙清到這兒來,兩個人關在屋頭嘰嘰咕咕說了半天。我在灶上做飯,只聽清楚一句,收拾他。到底收拾那個,咋收拾,我就沒聽見了。後來出了這件事,我猜應該是說要收拾汪子林了。”

“哦。”聽到這裡,林秀青心中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由模糊而漸漸清晰起來。她再也沒有想到汪子林會那樣,揹著她去和別的女人鬼混,還把自己混到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