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的姐姐偏偏是個爭強好勝有抱負的,日日督促丈夫上進、結交權貴。而姐夫呢,又是個隨遇而安的文人性子,只想琴棋書畫詩酒茶,並不願意費盡心機鑽營仕途。

分歧便由產生,隔閡在日復一日的爭吵中逐漸加深。姐夫長期在夫人那裡得不到慰藉,雖不至流連煙花,但在一次詩會中對一個奉酒侍女一見留情。

不求上進就算了,居然還要討小老婆!趙夫人的姐姐氣得七竅生煙,成日見了誰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著:“這日子還怎麼過喲?”

為此,趙夫人也很是發愁,憂心忡忡地跟沈由儀唸叨過幾遍。沈由儀到底站在男人的立場,納妾而已,小事一樁,哪裡值得如此口誅筆伐?

沒過幾天,沈江節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本來只是尋常傷風,請了大夫來看過了,也開了方子,一日三頓藥地養著。

哪知,這藥吃下去,非但一點效用不見,三歲的小娃娃反倒病得更加嚴重。

張姨娘哭得一雙眼睛都腫了,不分日夜,將沈江節抱在懷裡,只求老天保佑。

沈由儀也著了急,命人再去尋大夫來看。也不知他怎麼想的,又叫人將先前大夫開的藥方拿來瞧,一見麻黃等藥物,立時圓瞪了雙眼,喝道:“找的是哪裡的庸醫!怎麼一早沒請相熟的御醫過來!”

孩子請醫問藥自然都是趙夫人管的,也不知她是有心疏忽,還是一時大意,反正沈江節差點丟了小命。

明面上不好發作,自然要給趙夫人留幾分面子。但是一回頭,沈由儀便著人用一頂小轎將那奉酒侍女——如今是姐夫的新姨娘,的妹妹給抬了回來,也就是如今的謝姨娘。

事前,沈由儀一聲都沒吱,花轎到了門口,下人才著急忙慌跑進來,在趙夫人耳邊悄悄地說。

姨娘進門,自然是要夫人去門口接親的。

趙夫人渾身都在發抖,可又不敢真的與沈由儀大鬧,只得按下滿腔怒火和怨憤,去門口迎接新人。

謝姨娘年輕氣盛,很是不知道避風頭,初到沈府時,仗著新寵,與趙夫人針尖對麥芒地頂過幾次。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趙夫人對沈由儀的脾性知根知底,順著毛,賠小心,裝委屈,又將沈由儀哄得回心轉意。

沈由儀去兩個姨娘那裡的次數用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完。

謝姨娘難得一次沈由儀進自己屋子,傾盡溫柔,恨不能化在沈由儀身上。

第二日,便頂著一張水靈靈的臉眉開眼笑出現在趙夫人眼前。

氣得趙夫人心裡恨罵不絕,自己兩姐妹偏都撞上這妖精姐妹了。眼珠一轉,趙夫人便有了辦法。她指了左手邊的椅子:“坐罷。”

謝姨娘才待坐下,便聽趙夫人說:“過兩日,便是我辦花會的日子,已經給常走動的夫人、小姐們下了帖子,你就幫我籌辦籌辦。”

謝姨娘心內一喜,只當是夫人看老爺的面子,也要重用自己,忙不迭答應:“夫人只管吩咐。”

趙夫人便淡淡一笑。

等任務一分派,謝姨娘罵孃的心情都有了,還以為是什麼體面差事,原來全是伺候人不討好的活。時時刻刻跟在趙夫人身邊,伺候更衣吃飯還是小事,甚至要搬花草。一天下來,不說連口舒心飯沒吃上,差點連水都撈不著喝。

夫人身邊那些丫頭們肯定是成心的!

謝姨娘心內恨恨,可是到底不敢不聽命行事,咬牙切齒很是幹了幾天苦活。

趙夫人在背後捂著嘴直樂。

沈江蔓知道過兩天趙夫人要辦花會,心內想請杜若蘅過來玩兒,可是又不敢直接跟嫡母說,很是躊躇。

平日裡見趙夫人對沈江蘺很是客氣,於是思索著如果找沈江蘺去說,趙夫人肯定會賣這個面子。但是她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