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歌謠,都是贊這減稅之策。

若水齋裡也開始有文人士子熱烈討論此事。還出了好幾篇辭章優美有理有據的文章。文章後的人命也隨之浮現。

輿論從星火燒成了燎原之勢。

夜裡,帝后二人舉杯對飲。

“阿蘺之策,果然神妙。”

沈江蘺淺淺一笑:“不過是些市井傳言而已。陛下才是佔盡先機,原來早已安排文人士子牽制朝臣言論。”

第二日,大殿議事,蕭棲遲當眾表揚《論稅賦》一文。

再明顯不過的訊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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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人在家中宴請了朝中交好的官員。連丞相尹大人亦賞臉到場。

只是這場宴席相當簡單。菜餚恰剛吃飽,談不上豐盛。亦無絲竹歌舞取樂。話裡話外,朱大人的意思是如今連宮中都奉行節儉,我們身為臣子更當上行下效。降低稅賦是為長久計。

尹丞相併未表示贊同。

朱大人便接著說:“國庫收入雖會一時減少,但是國中並無大型工事,支出不多。朱某自有辦法維護同僚利益。”他還列了幾個資料。

尹丞相這才點了點頭。在場其他人也略微放了放心。

有人添了一句:“但朱大人若坐不上三司使的位置,怕不好行事罷?”

朱大人望著尹丞相連連推辭:“鄙人年資尚淺,不敢做此想,只是一心為陛下盡忠,為同僚排憂罷了。”

尹丞相望著他笑了笑。

待戶部副使大人得知有此飲宴之事,事情已經過了好幾日。

蕭棲遲都已經找好了錢莊的買家。這一次本就是定向增發。他著人瞭解了京中以及南邊棠州的好幾個商賈大戶。又派人一一接觸。

這些大戶本就有銀錢存在錢莊之中,對於錢莊的業務很瞭解。也深知錢莊的重要。其中一位蔣久尚還自己開辦了一家錢莊,不過規模不大就是了。

他們沒想到,永通錢莊的主人竟然願意出手。

這當然是一塊讓人眼冒綠光的肥肉。

第一輪價格談下來以後,蕭棲遲向沈江蘺說了結果。

三百萬兩白銀,第一年先付一半。次年再付剩下的一半,不計利息。這還不是一家能給出的價格。而是蔣久尚聯合另外兩家,擠走了其他人,給出的價錢。

沈江蘺陸陸續續自己投入了數十萬銀白銀,中間賺的百來萬除了購置田產,存下十來萬之外,又相繼投入進去了。

這個價格也實在是豐厚的。只是與自己無關了。她看了看蕭棲遲,說道:“已是獲利豐厚的價錢了,只是不知可夠陛下開銷?”

蕭棲遲搖了搖頭:“自然是不夠的。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交易之後,錢莊另以低息貸給我二百萬兩,十年還清。”

沈江蘺心中喟嘆一聲,打一場仗真是不容易。

“陛下看著辦就是了。我有一事,後日想離宮一天。二妹妹派人傳話說家裡老太太身子著實不好,怕是……叫我回家看看。”

“岳父他……”蕭棲遲只說了一半,沈江蘺就懂了,答道:“老太太說想見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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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後發制人,戶部副使大人率先拿出了他們部裡降低賦稅的試行方法。

蕭棲遲看了看,力度雖然不大,但也差強人意了。

他沒說話,輕輕將摺子撥到一邊,卻問了幾句不相關的話:“你在此位多長時間了?科舉是哪一科的?同年有哪幾位?”

完全是閒聊天的架勢,可副使大人的心從未跳得這般快過。臨走時,陛下那飽含深意又略帶肯定的笑容,是要提拔自己麼?

朱大人得知此事時,胸中憋了一口惡氣。嚴令屬下通宵達旦趕製了一份方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