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疏華貴為少城主,無須向李貴妃和公主行跪拜之禮,行揖禮即可。

紀芸走了出來,和宋箬溪一起跪在碎石上,行禮道:“妾身(小女)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宋箬溪走過來時,李貴妃已經看清了她的容貌,心中一驚,目光微凜,若此女進宮,必是強敵,轉念想到,她獨自與鄴疏華幽會,又被鄴疏華這麼摟過抱過了,肯定是要嫁進鄴家了,皇上就再好色,也不會強搶表弟的妻子,和顏悅色地免了母女倆的禮,笑問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回娘娘,小女的父親是鴻臚寺卿宋綏。”宋箬溪垂頭道。

“宋姑娘怎麼會認識少城主的?”李貴妃是女人,是個關在深宮裡的女人,突然掉下這麼個八卦來,有談資可解悶,就把利器的事丟在一邊了,不顧烈日當空,興致勃勃地詢問起來。

“回娘娘,少城主是小女的師兄。”宋箬溪道。

“哦,原來如此,難怪了。”李貴妃恍然大悟,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笑得曖昧,“少城主進園是特意來見宋姑娘來的嗎?”

就算鄴疏華和宋箬溪摟摟抱抱的過來了,可是看來歸看到,唾棄歸唾棄,當面問這話,就大為不妥,幾位公主和夫人們臉上閃過一抹鄙夷,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就是上不了檯面。

鄴疏華不能說實話,說假話他又不肯,抿唇不語,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宋箬溪身為女兒家,要顧著臉面,不好回答這個問題的,反正李貴妃問的是鄴疏華,她不回答也不要緊。

李貴妃還沒意識到她問錯話了,掩嘴笑道:“喲,兩個還害……”

突然人群后面一陣騷動,眾人回頭一看,是周思儀帶著四個婢女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五人的穴道自解,發現她們身處藕香廳後堂,卻不見宋箬溪,大驚失色,就衝了出來。

宋箬溪被人給攔住了,周思儀沒看到她,跑到紀大夫人面前,急聲道:“紀伯母,宋姐姐在九曲長廊被人給擄走了,快找人去救……”

“溪兒已經回來了。”紀大夫人臉色陰沉,眼帶怒意,要不是李貴妃等人在,她就早衝出去教訓鄴疏華了,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敢闖到園子裡來擄人,又這麼大大咧咧把人給送回來,全然不顧溪兒的名聲,可恨可惡。

雖然紀大夫人打斷了周思儀的話,但是九曲長廊這四字已經出了口,讓一直記恨紀宋兩家的順淑公主動了心思,要知道蔣寅的腿是好了,可是已經不可能有子嗣了,順淑公主不怪兒子不守規矩,反而恨上了宋紀兩家,只是紀家父子三人,深得聖意,她一個沒實權的公主,動不了他們,宋綏的官職不算高,紀芸平常交往的人家與她交往的人家不同,她也沒機會找紀芸的麻煩,今天抓住了這個機會,豈能放過?“九曲長廊,曲徑通幽,讓人流連忘返,宋姑娘你賞景時,有沒有不小心掉什麼東西啊?”

“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紀大夫人目光微冷,“這是想要胡亂攀扯,把罪名往我外甥女頭上扣嗎?”

宋箬溪經順淑公主提醒,想起那把小刀,立刻明白順淑公主的意圖,眸光微轉,故意看了看身上的飾物,笑道:“多謝公主提醒,小女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丟失玉佩荷包什麼的。”

“宋家裡真是好家風,教出個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的賤貨!勾引男人,不守閨律與男人在園中私會。”蔣豔兒怒罵道。

宋箬溪被罵得愣住了,不明白蔣豔兒為什麼發這麼大火?她回來沒多久,不知道前年蔣豔兒出門不慎掉了個荷包,那荷包被人撿了去,弄出了一些流言蜚語,雖然她年紀尚小,還不到許親的年紀,過了幾年事就淡,不會影響她找人家,只是這畢竟不是好事,旁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多嘴。宋箬溪不知道還有這事,說者無心,蔣豔兒心中有事,聽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