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來穿似的,前後也不過就七八日光景,已是老了十歲不止,都憔悴得快不能看了。

聽得祁夫人的話,她無聲的苦笑了一下,才道:“如此就承三姐姐吉言了。”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沈夫人此番實在是被打擊得狠了,都有些萬念俱灰了,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甚至不想出門見人,連此番回青陽之事,都是沈騰做的決定,她壓根兒就不想回去;今日過來顯陽侯府也是,若非沈騰定要她來,說話時那副疏離的樣子更是讓她心驚,她說什麼也不肯來的,就怕遇上了顧蘊。

想起顧蘊,沈夫人心裡立時又是一陣刺痛,顧四這會兒一定很得意,一定正處於幸災樂禍中罷,指不定還在慶幸幸好兩家的親事不成呢,不然她堂堂侯府千金,未來的夫婿卻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她還有什麼顏面出去見人?得虧得顧四沒有過來,不然她臉面都不知道該放哪裡放了。

這也還罷了,等回了青陽後,面對族裡那些妯娌們,她的臉面又該往哪裡擱呢?

誰不知道她兒子打小兒便是神童,這十幾年來,她因為兒子出息,得了族裡的妯娌們多少豔羨多少奉承,人人都羨慕她的福氣,不僅僅是因為她丈夫得力,她夫榮妻貴,在家裡說一不二,在族裡舉重若輕,更因為她兒子出息,將來指不定會給她掙個一品的誥命回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怕是都只能閉門謝客,稱病不出了!

相較於沈夫人對顧蘊沒有過來的暗自慶幸,沈騰此時卻是說不出的絕望。

本以為好歹在離京前能見她最後一面的,如今看來,連這樣一個卑微的願望都只能是奢望了,罷了,見了又如何,不見又如何呢,也不過只是讓自己越發的傷心與難堪罷了!

沈騰一介落第秀才的離開,之於偌大一個盛京城來說,就好比投一顆石子進大海里,壓根兒激不起半點的水花來,大家的日子都是以前怎麼過,如今仍怎麼過,亦連祁夫人也只是私下裡與金嬤嬤嘆息了幾回,便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這個月京城擺宴的人家著實不少,像什麼忠勤伯府的太夫人過六十大壽,臨安侯的二少爺娶親,再就是榮親王府過四十大壽,還有幾家顧準的同僚下屬家裡也有這樣那樣的喜事。

原本這些喜事祁夫人都可以挑著去赴宴,若是不想去,只禮到人不到也可的,但想著顧蘊如今心情怕是仍未平復,偏在長輩面前還要強顏歡笑,著實難為她了,祁夫人便決定這些人家的宴請都去,也好讓顧蘊趁機好生散散心,早日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拋到腦後去。

而既要去別人家赴宴,孃兒幾個自然少不了做新衣裳打新首飾,自然又是一番忙碌,才算是萬事齊備了。

接下來便是按帖子上的日期依次去辦喜事的那些人家赴宴了,顧蘊約莫能猜到祁夫人的好意,本不想都去的,也只能隨祁夫人母女去了,以致一連小半個月都不得閒,等到榮親王妃大壽前,她已實在不想再去赴這樣的宴席了,這哪裡是散心,她的心比沒散前還累得多好嗎,遂與祁夫人說,明兒榮親王府的宴飲她就不去了。

只可惜祁夫人還沒發話,顧苒已先抱著她扭股兒糖的廝纏起來,誓要纏到她改變主意為止,顧蘊沒辦法,只得勉強答應了她。

於是到了次日,顧蘊雖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致,也只得打早起來,梳洗妝扮一番後,與祁夫人母女一道坐上了去往榮親王府的馬車。

榮親王乃是當今聖上最信任的弟弟,掌著戶部和內務府,一向是勳貴宗室文武百官爭相奉承巴結的物件,別說今日是榮親王妃的整壽,那些有心人終於有了名正言順表孝心套近乎的機會,就算沒有機會,那些人尚要創造機會呢,所以今日盛京城的上流圈子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了。

這一點,從通往榮親王府的街道上不時就要駛過幾輛裝飾各異,但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