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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看到了一扇蕉窗,窗裡面的榻上臥著個青衫人影,日光細細,風裡還有些輕暖的香味,一隻手推開了窗,窗外綠肥紅瘦,滿地殘花,小鳥們站在枝頭跳躍著,撲稜著翅膀,嘰嘰喳喳……
——戛然而止。
唐時忽然睜開了眼睛,而後一捂自己的心口,卻是沒忍住,臉色煞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染紅了他雙膝之上攤開了《蟲二寶鑑》。
見鬼。
自己剛剛沉浸進去看到的那場面到底是什麼?
唐時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他重新低頭看《蟲二寶鑑》,卻發現上面又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臥槽,這是什麼啊!
老子吐了一口血到底噴出了什麼?!詩人寫詩時候的背景?
草泥馬,唐時恨不能直接將自己的左手給削了下來,太噁心了,草泥馬的太噁心了好麼!!!
在看到下面的“成詩背景”的一瞬間,唐時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真的可以去死了……
詩詞鑑賞講究一個“知人論世”,也就是說,知道寫作品的人的經歷和時代背景,去推測感受作品之中隱含著的真意——考試的時候他常常看到好麼!
可是對於唐時這樣的學渣來說,這東西簡直就是災難。
有的詩不必瞭解其背景,因為一看就懂,《春曉》顯然也是這種型別,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狀況?在他感受意境的時候,似乎是被自己腦子裡面的那個意境給反噬了……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唐時只覺得頭大,不過轉眼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解釋——自己的境界太低。
練氣一層,就想要說什麼境界之類的,這不是搞笑呢嗎?
唐時這麼一想,也就不鬱悶了,將自己身上站著的鮮血清除乾淨,將方才自己腦子裡面殘留的意象全部清楚出去——
等等,意象?
唐時忽然明白了,差點就感動得淚流滿面了,草泥馬,這種修真的方式真的應該留給學霸好麼!
之前的《詠鵝》,唐時唯一變出來的東西是大白鵝,也就是一個“鵝”字,這算是物象。
物象與意象之間的區別,一個在“物”,一個在“意”,側重點不一樣。
不過這些都能籠統地說成是意象。
意象與意境之間的關係是點與面的關係,一般來說,只有知道了意象,類似於一個場景之中的某物,然後才能構成拼接出整個場景,也就是意境來。
這樣一想,就完全能夠解釋了。
唐時慶幸自己還是聽過兩堂課的,也就是說——自己方才沉浸入的那個境界,應該是“意境”,而非意象。這一種境界和步驟的跨越,超出了唐時所能承受的極限,所以他才受傷了。
也就是說,他就算是要領悟意境,也必須是從意象這裡開始。
意象也分虛實,這個“眠”字,其實也算是象。
“春眠不覺曉。”
唐時收回了所有的心思,重新以一種舒緩和慵懶的語調吟誦,只這一句,整個“眠”字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像是有鮮血在飽滿的字型之中流動一樣。
一點微光從這“眠”字上散發出去,而後消失不見。
唐時只覺得這一瞬間,自己體內的真力都被抽了個乾乾淨淨,差點虛弱得直接倒下。
開尼瑪的玩笑啊,老子不過是很裝逼地念這麼一句,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又沒有念成“春夢不覺曉”好麼!
簡直是一片眩暈,唐時膝上的《蟲二寶鑑》立刻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之後唐時乾脆躺下了,就在那地板上面,聞著竹舍的清香,累得要死,可是這個時候必須修煉。
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