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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這樣認為?”我苦笑一聲。“你根本不瞭解什麼是貧窮,你應該為你生在那樣的環境裡深感幸運。真的,能夠成為你們那個家族的成員多幸運啊!”
“好運是我們努力奮鬥的結果。”他不假思索地回應道。
一住進布加勒斯特酒店,我馬上給老朋友陳蘇珊打電話,追述我們之間的淵源得從我在羅馬的第一個寒假說起。
當時薩曼向我介紹了一份很棒的假期工:給一隻去羅馬尼亞做市場考察的商業小組做助理兼第二翻譯,兩個星期的酬勞抵得上我兩個月的打工收入。這其實是薩曼有意相讓的一份美差。整個考察過程很順利,返程的前晚,我陪組員們去賭場消遣,由此結識了蘇珊,一個時年三十四歲,體態壯實,一臉福相的北京女人。她來羅馬尼亞剛兩年多,跟男朋友共同經營著一家小公司,事業處於起步階段。
闊別三年後重返這塊土地,心境的變遷很容易使人對相同的事物和景緻產生截然不同的體驗,以至淡漠了昔日對布加勒斯特這座混沌而了無生氣的城市的諸多不滿。
蘇珊來酒店接我們,然後驅車去她那間開張才一年的中餐館。我們被領到最好的席位上。餐桌上擺著五糧液和義大利紅酒。看來我這個北京大姐的生意上軌道了,而她的身體也較之三年前更加壯觀。
雖然初次見面,但席間馬可的表現可以說相當精彩,就他個人而言,他總是能吸引男男女女的興趣。他與蘇珊的男友時濤一見如故,可仔細聽聽他們交流的語言,英文、中文還夾雜著義大利和羅馬尼亞語。我敢肯定前一半的時間裡他們都沒聽懂對方在說什麼。
儘管我回避了馬可的身份,蘇珊還是看出些端倪,她明確地跟我說:“這是一個有權力為所欲為的男人。要想從法律意義上得到他,或者想令他心神專一,是你這一輩子最艱難的事。”
馬可和時濤成了好搭檔,每晚準點去泡賭場。我在餐館裡跟廚師們學藝,包西葫蘆豬肉餡的餃子,做米粉蒸肉,還學會發鮑魚、發魚翅。偶爾我跟蘇珊去賭場吃免費的自助晚餐,那是專為賭客準備的,其結果往往輸得更多。不少當地人也來吃白食,最終被洞察一切的保安逐出大門。
離開布加勒斯特前晚馬可他們遭遇了一場由茨岡人和羅馬尼亞人的聯手打劫,致使我們的行程延誤。
茨岡人就是那些浪跡天涯的吉普賽人,只不過這個歌舞藝卓越的民族如今已是聲名狼藉,所到之處的國譽幾乎全被他們毀了。義大利也不乏吉普賽人,特別是羅馬,遍街都是伸著兩隻小泥手的吉卜賽孩子。一旦你善心發作,施捨點鈔票出來,保不齊就會被那些蜂擁而上的小傢伙們扒個精光,包括內褲。至於在公車或地鐵上被他們偷錢包,屬司空見慣。我在羅馬有過這方面的教訓,卻不料布加勒斯特的茨岡人更瘋狂,他們與當地人狼狽為奸,偷雞摸狗,無惡不作。貧窮讓這塊土地上的人已經不那麼能夠分辨黑白。
《風月無界》第十三章(8)
以蘇珊家為例,一年內兩次失竊,連保險櫃也被肢解。雖然經濟損失不大,但令她惱火的是小賊們不僅在梳妝檯上撒了泡尿,還拎走她臭美的兩隻假髮套。另有一對做小本生意的河南夫妻,三個月內家中三次被撬,最後連衣物、皮鞋也被洗劫一空。如此猖獗的犯罪行為不僅沒受到警方的全力打擊,那些賺辛苦錢的中國人還常被各路“執法人員”敲詐勒索。說起來,不健全的司法體制是導致黑暗的禍首,再就只能怪你的後盾不硬,天大的事都不聞不問。捲了國有資產的貪官汙吏都去了歐美,窮老百姓出國不來東歐,又能去哪兒?
其實,遭遇打劫的時候只要被害人交出錢包和身上攜帶的值錢物品,運氣不是倒黴至極點的話,強盜拿了這些東西后就會跑開。這是對一般人而言。不過,即使亞平寧半島上的賊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