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忙接了信,交給宋氏。

宋氏撕開火漆封口展開來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失玉大事,務必報案,小心覆轍,望夫人謹慎行事。

她的眸光停留在“覆轍”二字上,頓覺心跳如鼓,眼前一陣眩暈。

蘇玉妍在側,眼見宋氏瞬間色變,急忙伸手相扶,“娘,您沒事吧?”

宋氏這才警醒過來,輕輕搖了搖頭,“沒事。”說是沒事,其實汗水已浸透衣背。

江媽媽忙上前為宋氏拭去她額頭的細汗,一邊小聲問道,“夫人,老爺他……怎麼說?”

宋氏不答,微垂著眼瞼把手裡的信箋遞給江媽媽。

江媽媽只掃了一眼,臉上就有些不好看,“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們還是回信陽吧!”報案之途雖則可行,但卻涉及到大小姐的聲譽,實則弊大於利,再說這上面的“覆轍”二字,說的分明就是宋氏當年那些不幸的遭遇,若此次白玉並蒂蓮的遺失是宋家人作祟,昌寧之行便是凶多吉少,與其提心吊膽去追求那些潑天富貴,還不如就此返回信陽,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見江媽媽面色有異,蘇玉妍不禁頓感訝然,伸手拿了江媽媽手中的信箋來看,雖不明白“覆轍”二字的含義,但見宋氏與江媽媽兩人面色凝重,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想到宋氏決意上京的執念,索性就把心一橫,脆聲說道,“不過是一塊白玉,失了便失了,一則人正不怕影斜,二則也無人確認那就是我的貼身之物,便是有人竊了它去又如何?不過是白費心機罷了。”

“那東西是當今太后賜給宋家先太夫人的,雖說不是赦造之物,卻也世間少有。昌寧的貴婦們,恐怕沒有人不認得的。”江媽媽小聲在旁邊插了一句。“若有人借它來損毀大小姐的聲譽,只怕也有人信……”

蘇玉妍想了想,遂道,“娘,那就依父親所說,讓人去縣衙報案吧!”報了案,經過了官府,便是過了明路,就算有人要拿那東西說事,事前也得先經過官府這一關,要不然,僅憑他持有別人丟失的寶貝,就可以治他一個偷竊罪名。

宋氏不語,把蘇玉妍手中的信箋拿了過來,定定看了許久,這才緩緩說道,“妍兒說得對,人正不怕影斜,咱們還是去報案!”一邊說,一邊就讓江媽媽叫陳永貴過來。

江媽媽遲疑片刻,遂下了馬車,把候在車旁的陳永貴拽到馬車前,道,“夫人,永貴來了大皇子,撿起你的節操來。”

宋氏沉吟片刻,便掀起半邊車簾,向他招手道,“永貴過來。”

陳永貴兩步跨到馬車旁,微微垂首,靜聽宋氏吩咐。

宋氏遂附耳跟他低聲交待了幾句。陳永貴聽著,連連點頭。宋氏又讓他複述了一遍她說的話,這才頷首道,“趁著天色尚早,你趕緊去。我們回客棧等你。”看著陳永貴跨上馬背疾馳而去了,這才命江媽媽去請宋虎過來。

聽宋氏說要返回客棧,宋虎在最初的驚愕過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又聽宋氏說丟失的佩飾是宋家先太失人的遺物,對宋氏的報案之舉也就連連表示贊同,當即就讓人調轉馬頭重返客棧。

秋日的陽光雖不十分灼人,卻也耀得人眼花。豐姨娘等在車裡,時不時掀起車簾向外探看,好不容易等到陳永貴回來,她才問得一句話就讓宋氏給叫過去了,不一會兒卻又騎了馬往信陽方向而去。看著漸漸西斜的日頭,豐姨娘再也按捺不住了,撩起車簾就要下車。

才探出半個頭來,就聽外頭宋虎高聲讓車伕們調轉馬頭返回信陽,她就硬生生地收回邁了一半的右腳,沒好氣地吩咐柳葉,“你趕緊過去夫人那裡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不去昌寧了!”

柳葉忙低眉順眼地下了車,小跑著到了宋氏車前。

江媽媽才要上車,看見柳葉,臉色微微一沉,“柳葉姑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