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到底年紀太小,也難免露出惶然之色。倒是皎月神色從容不見慌亂之色,在這一眾人中顯得有些卓爾不群。

蘇玉妍暗自嘆了口氣,便上前與沈琳兩個扶著宋德書回了思定堂,彼此都知對方的心境,寬慰的話自不用多說。

因突然發生如此重大的變故,蘇玉妍又不清楚其中內幕,想著宋德書或者知道一些內情,便摒退了丫頭,服侍宋德書到床上歇息。

宋德書面色蒼白,神色怏怏地被蘇玉妍和沈琳扶到床上躺好,雖然沒有長吁短嘆地流淚,眼裡卻盡是戚然之色,看著眼前的沈琳沈頊二人,想到若真有變故的話,兩個孩子都將無法倖免,眼裡頓時又湧出淚花,再轉向蘇玉妍,見她倒是面色平靜,心念一轉,便嘆息道,“……我這身子,跟你孃親差不多,都是禁不得一點風雨的,方才受了這一場驚嚇,已是全身無力六神無主,家裡的事,只怕要靠你來打量了……雖然你一向不曾經手,不過我身邊的皎月卻是得力的,我讓她跟著你,你看可好?”

關鍵時刻把蘇玉妍推到前面應付即將到來的災難,要說宋德書這樣做也有失厚道重生悠閒農家。可宋德書到底是蘇玉妍的婆母,這話雖說用的是商量的口吻,當著沈琳和沈頊,蘇玉妍又怎好生硬拒絕?她想了想,便順水推舟,“母親且安心歇息,有皎月姐姐在身邊提點,我一定不負母親厚望。”

沈琳到底大些,又是女孩子,心思也細密些。素來以聰穎著稱,自然明白蘇玉妍的難處,當即便接了蘇玉妍的話頭。“孃親,橫豎我將來也是要管家的,不如這幾天就跟在大嫂身邊,也好長些見識……”

她話音剛落,宋德書兩道柳眉已經皺成一團。心裡急得要命,卻又不好當麵點穿,便只好敷衍道,“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又哪裡知道府裡那些繁雜的事務?原本把家事交給你大嫂,我心裡便過意不過。你又怎麼能再去給她添亂?便是要學管家,也得等過了這幾天再說……”

沈琳聽她這麼一說,只得怏怏地“嗯”了一聲。

蘇玉妍自然明白沈琳的好意。當下便順著宋德書的口氣說道,“我這兩眼一抹黑的,不給皎月添亂已是好的了……琳妹妹真要學管家,大可等母親身體好些了再跟在她身邊慢慢學著……”短短兩句話,便把自己的為難之處和沈琳的好意都說出來了。

沈琳只得向她歉然一笑。輕聲說道,“……也好。只是。家裡的事,就偏勞大嫂了。”

“琳妹妹不用客氣。”蘇玉妍沉吟片刻,遂低聲說道,“如果祖父他們果真如那楊正青所說都被拘在宮中的話,咱們就只能眼睜睜地在家裡坐等訊息了。”楊正青雖說得客氣,但奉了左昱之命,必定會把定遠侯府圍得跟鐵桶似的密不透風,府中的人便如困在籠中的小鳥,自是插翅難飛了。

宋德書自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沈琳與沈頊卻只隱隱約約猜到其中內情,因此沈頊還抱著樂觀的態度,“大嫂別太擔心,四皇子的事,肯定是奸人陷害於姐姐,祖父他們也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既是拘在宮中,事情想必也已經鬧到明面上了,便是莫須有的罪名,我們沒有有利的證據,只怕也得屈從。”蘇玉妍想了想,冷靜地說道。“唯今之計,是不是想個辦法去知會趙容趙寧,看她們有沒有辦法替咱們收羅有利的證據。”趙容趙寧兩個向來跟趙宥親近,與沈貴妃也情同母女,如果知道沈貴妃是被誣陷的,一定會想辦法救她脫離困境。

沈琳與沈頊自是點頭稱是。

宋德書卻嘆了口氣,“那楊正青素來以縝密著稱,又怎麼會放人出府?”

“他既是奉命辦事,自不會放我們出去。”蘇玉妍輕聲說道,“但若是有人病了,讓他請個郎中進來,他想必不會拒絕。”

宋德書沉吟良久,才緩緩說道,“換作別人病了,他必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