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實在不願意跟您這樣往廟裡送肉包子的人三更半夜的討論這個問題,睡覺吧,有什麼嘮叨的話明天再說,我也不是活過今天就見不著明天太陽了。”

霍老太太聳聳肩,打掉他的手,“你別推我,老年人才早睡,我還不困,我得做個面膜……”

送走絮叨個沒完的霍老太太,霍霆頓時覺得腦袋清淨了不少。

身上沾了點落在床上的菸灰,他解開釦子脫了下來,隨意的扔在腳下,光著上身走到床頭拿起煙盒,抽出一支菸,燃點,試圖用尼古丁來減緩自己的心煩意亂。

“少爺,解酒茶煮好了,也不燙了,您喝吧。”阿青端著個玻璃杯,站在門口敲敲門。

他叼著煙接過來,微微眯著眼睛,“床單髒了,幫我換一下。”

“誒!”阿青痛快的答應,動作利落的把床上用品撤個乾淨,開啟放床品的櫃子,問道,“少爺,有沒有喜歡的哪一套,沒有的話我給你換淡綠色的了。”

“嗯,隨便。”他走到床頭彈了彈菸灰,又踱步回阮阮喜歡的那張梳妝檯前,一口氣喝了整杯解酒茶,半坐在桌上面,指尖的煙緩緩燃著,偶爾低頭,淡淡吸上一口。

菸灰結成很長一截,他卻再懶得來回走,阿青鋪好床單,轉身去拿被套,看見霍霆擎著半支菸,菸灰岌岌可危,馬上捧起床頭上的彩瓷菸灰缸,疾步到霍霆的面前,“少爺,菸灰要掉了。”

霍霆懨懨的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舉在半空的手沒有動,阿青用彩瓷的邊緣在他夾著煙的手指邊緣小心翼翼的撞了一下,一截長長煙灰絲毫不差的落進菸灰缸裡。

霍霆看著她的小動作笑了笑,抽掉最後一口煙,掐滅,“阿青,要是哪天我不回霍家了,你還能在這陪著我媽和呢呢嗎?”

阿青抬起臉笑笑,“少爺要搬出去住了?”

“暫時不會。”

阿青轉身去繼續收拾床被,“少爺搬出去住不也得有一個傭人嗎?我就睡個保姆房,也不耽誤您的生活,能跟著您照顧您那最好,您有什麼習慣要求,除了少奶奶還哪有人比我瞭解,做菜放幾滴油,洗澡水多少度,不都得有人經管嗎?少爺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就留在霍家照顧夫人和呢呢,我在這裡住的久了,也捨不得走,和我自己家沒什麼兩樣,乾點活出點力又累不壞,重活累活您和夫人也都沒讓我幹過,阿青也沒有嫁人的心思,就在霍家過一輩子也挺好的,風吹不到雨淋不著,我很知足的。”鋪好床,她將地上褪下來的床品夾在懷裡,端上霍老太太留下的碗,走到霍霆的身邊拿起裝過解酒茶的空玻璃,目光篤定,“除非少爺和夫人攆我走,不然我哪也不去。”

霍霆挑著眉,一向清俊如泉的眉眼裡竟有說不出的滄桑,他淡淡的一笑,“那你就留在霍家,給我霍霆當妹妹,霍家雖然不大,但是會永遠給你留一個位置,要是哪天我不回霍家住了,你就幫我照顧我媽和呢呢,你和她們親近慣了,和自家人沒區別,別人照顧她們我不放心。”

這一番話讓阿青受寵若驚,霍霆平時帶她是不賴,在巫阮阮離開以前,他的脾氣也很少暴躁,多數時間都很溫和有耐心,待人極度和善,可是這麼親近的話,是他從來沒對自己說過的。

現在就是讓她去堵槍口炸碉堡,那也是勇往直前萬死不辭。

霍霆知道阿青留在霍家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質樸的過分,連霍霆一個笑臉都不奢望,能瞥上兩眼他的背景,也知足的死心塌地為霍家人付出。

她是個好姑娘,霍霆這樣想。

“您就放心吧,我保證給她們照顧的妥妥帖帖的,不管您回不回來,我待她們都沒有二樣。”她稍稍有些臉紅,低著頭保證。

霍霆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捏了兩下,傾身去給她一個淺淺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