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兩不相誤。”

鄭渭聽了,微微點頭,楊易卻笑道:“別說的那麼好聽,”提了提鄭漢的耳朵說:“小子你說句真心話,你真喜歡喝這苦澀玩意兒不?”他身上有一種“自來熟”的氣質,鄭漢雖是初見,因年紀與楊涿相彷彿,言談舉止之間就將鄭漢當弟弟般看待了。

鄭漢跟著乃兄,也帶著點兒斯文氣質,這時耳朵被提了起來,心想這人怎麼這麼無禮,可看見楊易笑嘻嘻的,不知道為何卻氣惱不起來,本想否認,但最後還是笑了起來:“其實不喜歡,一點兒也不好喝,平時誇它好,還不因為它貴!這喝的不是茶,是錢。”

楊易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腦袋,道:“邁哥你聽見沒有?我就說這茶不行!不但難看,而且難喝。小孩子的話,難道還有假?”

張邁鄙夷地看了楊易一眼,說道:“那是你沒喝過好茶,真正的好茶,難道都是這苦味麼?嘿,比如那西湖龍井,就不僅好看,而且好喝。”

“西湖龍井?是古往今來第一美人西施的那個西子湖嗎?”鄭漢想起哥哥以前給他說過的故事。

“恩,就是那西子湖。那龍井茶就產於西湖附近的四座山峰上,那茶啊,嘖嘖,剛端上來時,只見茶湯碧綠,湯底的茶葉細嫩成朵,端得近些,便覺香氣悠遠清鬱,人就已經半醉了,跟著端上來輕輕一品,那滋味啊,甘、鮮、淳、正那個美啊,正的就像,就像……”

鄭漢吞著口水,叫道:“就像西施一樣!”

張邁哈哈一笑:“對,就像西施一樣!你沒喝過,卻形容得比我還好。”

楊易更是聽得呆了:“有這麼好的茶啊……”

連鄭渭也怔怔出神。書房書架之後,更有一個窈窕的身影漸漸挪近,似乎也被張邁的茶談所吸引。

張邁眼角一掃,雖然瞧見了卻又當做沒瞧見,說道:“咱大唐的好茶,不止這些,這西湖龍井,有如美人,英雄美人,本來是自古就相映輝稱的,不過咱們唐軍正當創業之初,卻不能沉溺於此。有道是:溫柔鄉是英雄冢!因此咱大唐的名茶雖多,若此刻讓我選,我卻寧可選武夷大紅袍。”

楊易鄭漢都問:“那武夷大紅袍又是什麼樣的茶?”

張邁道:“那武夷大紅袍其香味濃郁,耐得久衝,茶性和而且活,耐得久藏,更有一般難得處如西湖龍井雖然名貴,但終究是長在和風悅雨之中,雖然產量極少,但每年望得季節到,採茶女也就可以依時採摘。但那大紅袍卻生於碧水丹山之間、絕嶺峭壁之上,其茶中極品更是遙處於雲霧之端,要想採得此茶,非先征服天險不可。好男兒品此茶,遙想採茶者征服險要山川的情景,氣概自生!這卻又不止是在品茶,更是在品味咱大唐男兒的無雙勇氣了!”

楊易一聽雙眉飛揚,鄭渭聽到這裡,心中也是微微一動,說道:“為了這一時口舌之快,卻去冒那粉身碎骨之險,怕是未必值得吧。”

張邁道:“不歷險中險,哪裡得來味中味?”

鄭渭道:“就算要得味中味,可也得量力而行。大紅袍縱然是極品,終究是個外物,但要是因此而丟了性命,對自己、對家人,卻都是很不負責任的莽行了。”

“不然不然,”張邁道:“魯莽固然不好,但要是心嚮往之卻不敢行動,那雖不是莽夫,卻是懦夫了。”

鄭渭淡淡一笑,說:“人生於世,事莫大於生死,情莫大於家庭。這茶只是小道,為它送命毀家,不值得的。”

張邁道:“茶雖然是小道,裡頭卻蘊含著至理,甚至與兵法也相通。勇士置身死地,未必便死;那些畏畏縮縮的人苟且偷生,卻未必有什麼好下場。咱們老祖宗留下來那些做人處事的道理,雖不提倡一味猛衝,卻更不提倡一味畏縮,而是講究智勇雙全,講究仁嚴並重。就茶道來說,當如那君山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