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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見眾人一臉懷疑,忙解釋道,“其實剛開始時俺也不敢肯定,可後來俺想起那姑娘臨走前說的一句話……”
“什麼話?”酒保怕他扯遠了,連忙問道。
“那姑娘模樣俊,說話也中聽。她說‘大叔的大恩大德,翩翩沒齒不忘。日後有緣相見,定當湧泉相報’。你們聽聽,‘翩翩’,不就是唐家少奶奶的閨名嗎?”那漢子得意地笑了兩聲,又接著道,“俺當然不會要她的什麼‘湧泉相報’,俺只要來了聚賢莊能討碗不要錢的酒喝就心滿意足哪!”
那漢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口乾舌燥,隨手拿了臨桌客人的酒,喝了個乾乾淨淨。那客人也不敢爭持,任由他去。
唐玉清大概有些醉了,把不穩酒杯,酒水全灑在衣襟上。
何月香一把將盛瓜子的白碟子掃落地,發狠道:“你這痴漢!要吃白酒直說就是,何必編著法兒來騙酒吃!你說那青年男子病得快要死了,你怎麼就看得出來他病得快要死了?”
那漢子被她嚇了一跳,痴痴呆呆道:“俺生來是個直肚腸,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知道打謊。那男子渾身是傷、滿嘴胡話、面色慘白,可不就是快要死的模樣嗎?”
何月香越發氣惱,高聲喝道:“快走!快走!我也不要你的什麼酒錢,只求你日後莫要來了!”
那漢子甚不服氣,走了老遠還兀自嘟囔個不停。
何月香滿心煩躁,將客人連同酒保一個個趕出門外,嚷道:“都走!都走!老孃今日心情不好,不開店了!”
待去推唐玉清時,才發現他趴在桌面上,已經醉倒了。她嘆口氣,撇下他正要走,他卻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也不掙扎,也不看他,在春凳的另一端坐下去,溫柔地將他的頭抱在懷裡,輕聲道:“為什麼要那般折磨自己呢?”
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終於聽到一句公道話一樣,他再也抑止不住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了起來。哭得那麼大聲、肆意,真不像個成年男人。她一點兒也不吃驚,也不想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只任由他哭去。
漸漸地,他的哭聲小了,隱約覺得抱著他的人就像母親一般可親,耐不住,他將苦水一股腦兒向她倒去:“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真的不在意……我只是恨她欺瞞我。我殺孫厲行,只是想證明給她看,我並不比他差!可是她不要我……她不要我……”
她當然知道“她”和“他”是誰,她和“他”相處了那麼久,“他”不也一樣不要她嗎?感情的事誰說得清楚呢?她抬起頭,硬將淚水逼回去,柔聲問道:“你要我嗎?”
他沒有出聲,伸出雙臂抱住了她。
第九章
“啪!”
又是碗碎的聲音。這已是這個月來的第六次了。
皇甫翩翩呆立著,望著碎成數片的瓷碗和流了一地的紅棗稀飯,像被人當眾摑了一耳光似的,羞辱難當。強忍住淚水,到屋角拿了掃帚和簸箕,略微彎腰,收拾滿地的狼藉。碎碗掃進了簸箕,那紅紅的棗子和白花花的米飯也掃進了簸箕。啊,多可惡!她辛辛苦苦為他煮的粥,連嘗都捨不得嘗一口,他竟然忍心一把將它打落地!心裡終是捨不得,蹲下身,又將碎碗從簸箕裡撿拾出來,想留出那沾了灰塵的紅棗稀飯去餵雞。碎片鋒利,劃破她右手的中指,流出血來。
安戲蝶的心像被刀剜了一下似的,痛苦得不可名狀。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來,卻敗在兩條僵硬的腿上。頹然地倒下去,後腦勺正撞在硬邦邦的床欄上,很痛很痛,卻怎麼也比不上心痛。
皇甫翩翩重去廚房盛了一滿碗粥,她早就留了個心眼:第一碗粥只有半滿,即使給他打翻了,也不會浪費太多;等他怒氣過了,就會乖乖地把剩下的粥吃完。幾乎每次都是這樣,她都得出規律來了。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