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起茶送到嘴邊,卻被趙倚樓攔下來換了一盞給她。

宋初一笑笑,喝了兩口。

趙倚樓不悅道,“不是不讓你看那些?”

“不看我就不知道了?”她一說起政事,便顯得精神煥發“以君上的性子,不管暗中怎樣整治杜衡,明面上卻會從輕發落,因為他知曉自己行事過於剛硬狠辣,所以不會放過每一個博得仁慈之名的機會,然而,私闖秦國陵墓這件事情他必須得殺雞儆猴,否則豈不教世人當贏秦是軟蛋?”

“你倒是瞭解他。”趙倚樓哼道。

宋初一道,“瞭解,也不解。”

她只瞭解贏駟的處政時的性子,而私底下她對他所知寥寥。

“一個月前就開戰了。”趙倚樓希望她儘快走出陰霾,見她感興趣,便詳細道,“因魏國侵犯孝公陵寢舉國皆憤,戰意正濃,一個月來揮軍殺出函谷關已攻佔二十幾裡地幾乎抵達韓國邊境。看君上的意思,是要一舉拿下魏國在韓國以西的所有土地。我想······”

“你想參戰?”宋初一道。

趙倚樓面色微冷,“此仇不報,我心難安。”

“去吧!”宋初一毫不猶豫的點頭,“你放心,我現在身子已經大好,我既已想通,便不會虧待自己。”

趙倚樓作為孩子的父親,無奈不能留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報仇。

兩人做好了打算一腔的悲痛化作徹骨恨意,誓要魏國血債血償。

大雪飄揚。

過午之後,丫才冒雪趕回來。

宋初一見她凍得臉蛋發紅,便叫她去火爐邊坐著。

丫令屋內伺候的侍女全部退下,才小聲道,“王上今日嘔血了。”

宋初一心頭一跳“細細說來。”

丫道,“兩位丞相下令瞞著這件事情,現在御醫只說是操勞過度,具體怎麼樣還不知道,丞相剛剛隨奴一起過來請了大師兄過去,因情況緊急才不曾過來與您說話。還有,近侍說王上已經不是第一次嘔血了,只是下令瞞著而已。”

“王上身強力壯,怎麼會……”宋初一有些焦躁,搓了搓手道,“你忙去吧,待大師兄回來立即告訴我。”

“喏。”丫退出去。

趙倚樓帶著白刃從外面回來,白刃抖了抖身上的雪,蹦著撲向宋初一。

“又跑去丞相府鬼混了吧!”宋初一嫌棄的推開它。

趙倚樓笑道,“是啊,丫剛剛把它帶回來,說是它非拖著金戈出去玩,金戈不願意,結果又掐了一架。”

白刃是雪狼,最喜酷寒雪天,金戈是山地狼,冬季裡有吃有喝肯定不願出來動彈。

“哈。”宋初一揉揉它的耳朵,“你要是打輸了可愧對白刃之名。”

“先生!先生!”走廊上響起丫咚咚咚的腳步聲。

宋初一聽她聲音急切,立即道,“進來。”

丫竄了進來,滿臉歡喜的道,“先生猜猜誰來了”

宋初一仔細打量她幾眼,“是堅?”

“先生什麼都知道!一點都不好玩。”丫鼓起腮幫子,杏眸裡卻掩不住歡喜。

宋初一眼中也有了笑意,“快讓他進來。”

“噯!”丫跑出去。不多時便帶著一個身量瘦長的少年走進來。

少年身量抽條似的比三年前長高了整整一頭,一身玄色勁裝,外面套了一件羊裘,墨色的頭髮整齊束起,面膛黝黑,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哈哈!”宋初一拍著大腿,樂道,“你前幾年還是隻小狐狸,現在已經變成碳頭了!”

“先生,將軍。”宋堅抱拳躬身施禮。

宋初一起身仲手扶起他,又打量了幾眼道,“你師父都不給你飯吃的嗎?一點都不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