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迷宮一樣,大小能容成人蹲行。

這段時間,宋初一仔細查了司馬懷義,加上樗裡疾的從呂德成那裡問來的訊息,大致瞭解了司馬懷義。

司馬氏本就不是大族,又因為兩次舉族搬遷,七八年裡早已敗落,族中所剩不過寥寥十餘人,一年前竟是都死於傷寒,司馬懷義在外遊歷,獨活下來。

沒有家中支援,司馬懷義窮困潦倒,到處求官無門,想到秦國還有至交好友,無奈之下便投奔來了,眼下正借居在呂德成家裡。

又是一個雪天,閒了發慌的宋初一決定踐約,讓府中僕從順著白刃打的洞開了一條道,派人送了拜帖給呂德成。

得了回信之後,下午便拎著兩壇梅花酒,讓白刃馱著她去了樗裡疾的府上。

樗裡疾的府邸不大,門客所居住的院子緊鄰主院,居然與主院面積差距不大,宅邸之間並不相通,都是獨門獨院。宋初一咋舌,怪不得樗裡疾門客不多,照這個弄法,只需再收十來個門客,他自己便要喝西北風了。

“白刃,你模樣太嚇人了,且一邊待著去,讓我來敲門。”宋初一嘀咕著,把白刃安排到門邊。

敲開了門,待僕人去通稟。

未幾便聽一聲音道,“雪天貴客攜酒來,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尚未見人,呂德成朗朗的笑聲便已經傳來。隨著話音落下,大門吱呀一聲開啟,正是呂德成和司馬懷義親自來迎。

司馬懷義再次見到宋初一,依舊是忍不住仔細打量,只見她一身厚實的玄色寬袍,外罩一件同色披風,脖頸間圍著狸花的貉子毛,兩鬢星點的白霜,一張素淨的臉,比上回看起來精神許多,也……越看越像宋兆。

白刃從門邊慢吞吞的踱步出來,司馬懷義和呂德成見過一回,知道是宋初一養的狼,所以並不似初見時的失態。

“外面風雪甚急,宋子快請進!”呂德成讓她入府。

三人一狼進了正堂,湊在火爐邊,把宋初一釀的梅花酒溫起來。

剛剛開始司馬懷義很是拘謹,聊起來之後逐漸發現宋初一果真如呂德成評價那般爽利灑脫,不覺間放鬆了很多。

宋初一釀的酒入口溫和,實則很烈,幾盞酒飲下,三人渾身都是暖洋洋。

司馬懷義有了幾分醉意,起身道,“我前日獵到一頭鹿,已經交給廚房,正好招待宋子,我去讓人瞧瞧燉好了沒有。”

第248章 你爹的小鳥!

“快去快去。”呂德成催促他,自己卻把著酒盞不放,“宋子的梅花釀真是酒中極品,你走了我正好多飲幾盞。”

“酒不能白喝,改日得捉你去幫忙釀酒。”宋初一笑道。

“大善!何時用的著,宋子只管知會一聲。”呂德成爽快道。

憑著樗裡疾對呂德成如此看重,宋初一便能確定他是個可交之人,因此便興致勃勃的與他談論起法家學說,藉此瞭解他的為人和主張。

呂德成是法家士人,他主張的法,是在原來法度的基礎上整肅吏治,再者就是約束規範國家秩序,這比姬眠這類法家術士的想法要務實很多,更適秦國現狀。

“宋子是否覺得我胸無大志?”呂德成沒想到,宋初一通讀法家之學,談論起法家學術頭頭是道,更有些話對他頗有啟發,心中暗贊宋子果然不負盛名。與之相比,他自己就顯得十分平庸了。

宋初一搖頭,“我倒是極看好你這想法。七雄國皆歷經變法,不管效果如何,都已經過去了。眼下列國互相虎視眈眈,個個都想伺機而動,如此緊張局勢,哪國君主還敢觸動根基?”

變法要革新國家體制,難免觸動根基,像商君在秦國變法,若非孝公之後又出了一個贏駟,光是殘留下的氏族問題就夠秦國折騰個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