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說過您作為我的客戶必須對我誠實,一個不信任委託律師的客戶,恕我幫不上忙。」

「您誤會了,高律師。」溫如予淡而堅定的的聲音打斷,「我們那時候,還未是那種關係……」

「你們剛走在一起?請您老實告訴我,你們在鬧離婚前便是認識的嗎?」

雖然很不喜歡和不相熟的人談及如此私密的事,溫如予卻很明白這是必須的,因著這份理智他一五一十地將他的事都告訴高琛,當然他也依然隱瞞了部分的事實,例如那個人是怎樣強吻他的,例如自己只是在試著交往。儘管如此,他光是敘述一個大概也覺得有夠臉紅耳赤,也許是他根深柢固的觀念還是認為同性之間的愛情無法光明正大地宣之於口,說著心頭就有種異樣的浮躁。

「……我明白了。您不用擔心,我只是希望您有點心理建設。不過您該慶幸這是加拿大,在這裡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只是孩子的成長環境十分重要,所以我並不贊成客戶在離婚糾紛未解決之前投入新一段感情裡,不管是長期還是短暫,也一定會讓人家挑出錯來說事,不過說到底這是您的自由,我的工作便是為您辯護,您也不用因此感到壓力而影響你們感情。」高琛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全然沒有半點調笑的意思,客觀且理智地看待整件事。

「我知道,麻煩您了。」

「不麻煩,這些都記在賬單裡的。」高琛終於有了笑聲,去除了談話的嚴肅感,「對了,我記得您說過,楊小姐是當模特的?我查了一下,她也是小有名氣的,是吧?」

「嗯。」溫如予不知高琛為何提起楊漾,「怎麼了嗎?」

「那你們當年結婚的時候,有媒體報導過嗎?」

「模特不比電影明星,除非是國際名媛,不然記者都不會八卦的。」溫如予淡淡地笑了。

「但名氣還是有的。」高琛回道,突然又轉了話鋒,「我會給楊小姐的代表律師回信,信件的內容草稿我會發你一份,你看過覺得沒有問題了就告訴我一聲。」

「我知道了,謝謝……」溫如予道了聲謝,就見主廳的隔門被拉開,利哲正執了一邊毛巾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用口型問是誰打來,溫如予皺著眉遲疑了片刻,便答是高琛的電話。

利哲挑了眉,伸出手的意圖明顯,「給我。」然後也不等這個人有所反應,就把電話搶了過去,走出主廳不知和高琛談了些甚麼,只聽到利哲一貫的冷淡語調,象是警告又象是叮囑,反正說了不久他就突然不說了,想是被直接掛了電話。

☆、051

開始習慣這個情形的溫如予不由揚了唇,似嘲似笑的樣子有些新鮮,至少利哲還未曾見過對方這個樣子。遠遠從走廊望去,那個人映在冬日暖洋洋的晨光裡,輕輕打在那張清逸乾淨的臉上,朦朧而光亮,然後他的唇淺淺地向上彎,帶著比那陽光更溫柔的感覺,恰似雪中最暖和的一處;利哲看著看著就覺有一種獨一無二的吸引力,彷彿眼裡只能看得見這個人。

而這個深深吸引著自己的人,此刻正在自己家裡,自然得好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這樣的錯覺,就在冬日的暖陽之中輕輕化了開,讓他胸口一陣熱。

他一直想不透為何當初的好感會轉化成如今的喜歡,也許,也許,便是他從很早開始就感覺到這個人輕淡外表下的溫柔,縱是對那樣可惡又說話難聽的自己,也至今未有一句苛責的重話。

他從這個人身上感覺到最溫柔的包容,那是他出生以來鮮少從身邊人感受到的東西。

想要這個人,他很想,現在更想。

按捺著如此心思,他向那人走了過去。

「……爸爸,玩!玩!」男孩不滿父親的冷落,抓著溫如予的手要他一起玩火車模型,溫如予隨手搭建了幾截路軌,就見利哲折回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