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會立刻無條件舉白旗投降的境界。

只不過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所謂的劍術,如今只能在武藝的領域上發揮功效。

現實則是筆墨比刀劍鋒利,槍械比筆墨強悍。

因此換句話說,槍械當然凌駕於刀劍之上。

刀劍敬陪末座,是跟不上時代的落伍廢鐵。

「喂。那傢伙就是蝦兵蟹將小隊的劍術狂對吧?」

靠在牆邊喝著鋁箔包果汁的兩名男學生,指著步行於學園走廊上的哮,面露討人厭的輕蔑笑容說道。

「哦,他就是在前陣子的訓練課程中,拿著樹脂匕首衝鋒陷陣的笨蛋啊。」

「不用槍械便展開突擊,分明就是在開玩笑嘛。還有你瞧瞧掛在他腰際的那把玩意兒。那是如假包換的真刀吧?」

正如這名學生所言,哮的腰際垂掛著一把附帶刀鞘的真刀。

細長的※三白眼,緊抿成一直線的嘴唇,搭配有點修長、最適合用『漆黑』一詞加以形容的黑色瀏海。構成一副即便稱作剽悍武士也絕不為過的容貌。(編注:黑眼球很靠上或很靠下,導致眼睛看起來有三面皆是眼白,故稱之。)

再加上刀與制服皮帶互相交擊而發出鏗鏘聲響,因此光是走在路上也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日本刀沒錯吧。是在比大戰還要更早以前的主力兵器。」

「是那種據說砍死兩、三個人之後就會壞掉,根本無用武之地的刀劍嗎?為什麼要佩戴那種東西在身上啊?他是笨蛋不成嗎?」

「八成是個笨蛋吧。所以才會被分配在蝦兵蟹將小隊啊。」

嘲笑聲響徹整條走廊。

儘管背後不斷傳來刺耳的鬨笑聲,哮依舊抬頭挺胸邁步前進。

背影顯得威風凜凜。

然而正面呢,卻是幾乎就快要換上所謂凶神惡煞的像貌。

與生俱來的兇狠眼神顯得格外醒目,臉上展露出彷彿殺人魔一般的狂暴神色。

就連周遭的學生們,也都被哮那股過度駭人的可怕氣勢震懾,而紛紛退至牆邊讓出道路。

「——!?啊……!?」

哮察覺到周遭的狀況,連忙收起凶神惡煞的表情。

「不行不行……忍耐……要忍耐啊……草剃哮……!千萬不可以因為刀劍被瞧不起之類的小事,而動不動就大發脾氣啊……!」

哮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一番之後,『唉』地嘆了口大氣。

「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我了。」

哮伸手輕按垂掛在腰際的刀。這是草剃哮唯一最熟稔的事物,因此老天保留給草剃哮的道路,必然也就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個選項。

他自幼在學業方面的成績表現就是墊底中的墊底。若問起他手巧或不巧的話,唯一的答案就是笨拙。既無文學才華、亦無繪畫天分,運動神經雖然優異,但在運動方面的資質及直覺反應卻都糟到極點。

而最適合以,毫無指望』一詞來加以形容的技能,就是槍械的射擊能力。

其無能的程度簡直只能稱作『詛咒』。並不是「子彈無法擊中目標物」這種水準的表現。實際上,根本是子彈會避開目標物。即便槍口筆直對準目標物,或者站在極近距離扣下扳機,哮所擊發的子彈就是連掃也掃不中目標物。而縱使槍口抵著目標物扣下扳機,似乎也會因為受到某種命運捉弄的影響,導致槍械必然失靈卡彈,甚至還得面對膛炸的最慘結果。

因此草剃哮就只保有運使刀劍的才能。假使只論刀劍的話,他恐怕擁有足以斷言在現代絕無人能出其右的高強實力,然而在這種時代,這種身手究竟還能派上什麼用場呢?

哮壓抑住湧上心頭的怒火,收回按住自己腰際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