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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名的信。說是方才巡夜時一個不認識的太監託他務必立即交給她的。
小蝶謝過老太監,合上門,捏著信,急忙湊到燭光邊細看。甫在一接觸字跡的那一剎那,她如兔子竄跳般的心才變得鎮定。不是他……署名……竟然是謝小風!那個她許久不見又真心相待的好朋友!沒顧得上看信上內容,另一種忐忑的心情瞬間又把她抓住。
小風信寫得很短,但想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她在尋求友情的援手,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曾幾何時,我不也是遭遇過類似窘迫的境況嗎?走入萬花樓的那一夜在小蝶眼前重現……是呀,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今,看來,我報答小風的時候到了。可是,可是她心裡裝著、念著的人什麼時候由那個田先生轉化為害死她姐姐的仇人了?托腮凝思中,小蝶有些疑惑,從筆跡上看得出,信寫得很急,像是在不留有任何空餘的千鈞一髮的情勢下揮筆而就的,看得出來,也讀得出來,小風在等自己救命,救她和允禩的性命。這個訴諸筆端的集中表達出來的意思是那樣明白,臨危關頭,小風不可能把心上人的名字寫錯。而且,似乎作為女人,從來都不會犯這個錯誤,假如真的對某個男人真心的話。
信上說,務必請小蝶在一個時辰內面見聖上,代為求情寬恕。否則,他們倆人的性命將再難保障。
“難道雍正對允禩他們的清算就是始於今年?”小蝶自言自語,“哦,該死!早知道,我就多讀些歷史,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陷入被動又茫然的局面了!”
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始終以追求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為目標,不僅對於時下國內外的新聞局勢不敢興趣,就連擁有了五千多年的華夏文明史,也是知道的寥寥可數。就像靈魂楚小蝶只知道年羹堯一生髮展的大致脈絡一樣,她對這個屬於雍正朝的歷史,知道得並不如一個小學生般清晰。雖然此刻,我們的女主角在為儲存的稀少的歷史知識而自怨自悔,但是,一句體現了熠熠光輝的真理還是不得不從我們嘴裡吐出,那就是在很多情況下,不知道不了解,反而是一種幸福。
醫院裡醫生對待絕症病人囑咐家屬隱瞞住病情的處置方式就是說明。正因為不知道不了解自己身患重病,所以病人主觀意識裡仍對自己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有那麼一天,距離日曆牌上很近的某一天,自己能脫下病號服,與親人說說笑笑地辦完住院手續,笑嘻嘻地重新回到家裡。正是由於存在著這樣一種期待,病人才有活下去的意願。如果猛然被告知將不久於人世的殘忍的事實,恐怕,除了極少數能自我調節好心理做到超然生死的人,剩下的大多數病患便要灰心喪氣,讓絕望和恐懼充斥在自己有限的人生行程裡。所以回到本文,客觀來看,其實楚小蝶這樣自我的埋怨有些多餘。過於天真的她僅僅以為通曉歷史就能避免或左右潛藏隱、秘的悲劇,那就大錯特錯了。歷史之所以精彩,之所以叫後世之人久久回味,恐怕就在其一發不可收拾的特性。好似一個倔強絕對不肯改掉壞習慣的孩子,歷史只按照屬於它自己既定的軌道前行。任何人、任何集團、任何勢力的力量在這個執拗的孩子面前都顯得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就像火車的軌道不容輕易更改一樣,歷史也不容被篡改。楚小蝶其實是幸運的,正是因為她對這段身處時代的歷史脈絡發展不熟悉,她才避免掉預知卻無力改變任何事件的個人悲劇。
捏著信,她沒有多想,就叫來曹公公,讓他領著自己去找胤禛。老太監聽後嚇了一跳,指著外邊黑漆漆般的天與地,拿看發熱病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說是這會兒皇上早歇下了,不敢去驚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