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了松枝。而後高僧們開始齊聲念頌經文,松木堆中冒出陣陣青煙,包裹住了娘,同時也散發出縷縷松香索繞鼻端,哥也退步回到我的身旁。

這時,我的心突然劇烈地絞痛起來,“哇”的一聲大哭,撲到了哥的懷中。我感到心底劇烈的悲傷,哭聲也就越來越大了。在這五天裡,我告訴自己,我只是不停得在懷念著柳依依這個女人,內心裡有意識地將柳依依與母親這個稱呼嚴格地區分開來。而當柳依依置於烈火中的時候,堅強如我也不敢再看她最後一眼。此時,我才明白,在這個世界,我失去了一個至親的人,再一次地失去了母親。回想起柳依依給過我的溫暖的母愛,淚水就不了抑制地湧出。

直到聲嘶力竭,我才微微抬頭,即發現哥的襟前已一片溼漣。哥見我如此悲痛,安慰我道:“扶柳,娘就要進入另一個世界,在離別之際,娘也希望可以看到我們的笑臉。不要哭了,不哭,再哭可就要給哥洗衣裳了。”哥笑著用手指拭去我的淚珠。哥試圖用他的笑容感染我,可我卻那麼清楚地看到笑容裡那無處可藏的痛楚,同時也瞥到了哥身後的樹林中的那一閃而過的寂落青衣。

浴火鳳凰之胭脂碎 第28章 浴火鳳凰之胭脂碎(28)

繁複儀式結束後,哥捧著孃的骨灰罈回到莊內。我則一個人靜靜地回到秋水居孃的廂房中,從梳妝檯裡取出娘臨終前囑咐我還給泓先生的那塊玉佩。在燭光的照耀下,我細細地瞧著這枚玉佩。玉佩乃是和田白玉,質地溫潤,若似羊脂,外圍雕刻一圈珍珠,一般大小,中間為雙層鏤空雕飾。其中一面紋飾為飛龍在天,一條蛟龍在雲霧裡若隱若現,雕工細膩,栩栩如生,只是這龍只有三隻爪,另一面只刻有一個“武”字。

我坐在床沿邊,緩緩地撫摩著玉佩紋飾,似乎想要把它烙印在手心,記入腦海。沉思良久,我長舒一口氣,拿起桌上泓先生特意為娘煉製的丹藥瓷瓶,披上外衣,吹熄蠟燭出了門。

深夜,來到清茶泉邊,大雪已停,清茶泉面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臘月十三的夜晚,月亮並不圓,右上角還缺著一塊,但月光清冽,照在一色銀白的地面上,反射的灼亮月光竟有些刺眼。

一品竹院大門開敞,我踏著積雪輕輕地走了進去。大廳裡僅點一盞油燈,燈具古樸,是千年青銅古器,造型獨特,別巨匠心,乃是一柄無刃長劍架於竹枝上,劍尖處挑一盞銅燈,燭火跳動,泓先生坐在桌旁,獨自一人,自斟自酌,我淡笑著在泓先生對面坐下。

“扶柳丫頭,怎麼這晚一個人來了?”泓先生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

我一搖螓首,將手中玉佩遞給泓先生,道:“娘臨終前要我還與先生。”

忽地酒杯落地,清脆一聲摔成碎片,“她還是拒絕了我,終究比不過他!”泓先生猛得咳嗽起來。

想是剛才泓先生喝得太急,情緒激動,一下岔了氣,我忙站起身,遞過手帕道:“先生家學淵博,諸葛一門,怎會不敵他人?泓先生,其實娘她心裡…”

突然泓先生右手緊地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似要捏碎腕骨,高聲厲道:“你怎知我本姓諸葛?”

泓先生一向溫和,這時突變得嚴厲,將我怔住,也就忘了手腕上的疼痛,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從玉佩得知。”

泓先生聞後便鬆開手指,左手拿起桌上的玉佩,柔聲道:“我本該想到,是依依告訴你的吧?”

我隨即抽回手臂,雪白的細腕上烙著紅色手指印,微微有些紅腫。我輕揉著手腕,緩緩坐下道:“娘,並未告訴我任何事,只是讓我將玉佩送回。這只是我的猜測,不想卻是事實。”

泓先生淡眉一挑,棕眸盯著我,道:“猜測?理由?”

我稍稍整理思緒,輕聲道:“從玉佩雕刻紋飾得出。”

“哦,僅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