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雄心萬丈,他一開始就是一個帝王,生而為天子,他不需要一個女人和他一起成長為這個天下的主宰。他日理萬機,政務繁忙,他沒心思為了得到一枚美玉而去打磨一塊頑石。

布泰看著這個新婚就已經失寵的科爾沁皇后,頭疼不已,她想循著兒子的喜好,讓新皇后學些漢學,可是手把手的教,皇后卻多少有些木訥,學得慢,忘得快。布泰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沒過多久就有些生氣厭煩了。皇后見這情形,連忙說,“皇額娘,我就是這樣沒用的,在科爾沁的時候我父親也請來幾個讀書的漢人教我漢學,可是我總是學不會,父親生氣打我,要不是大伯總攔著,沒準兒我這條小命都沒了。”“哈爾攔著?那是自然,你父親自小就是那個火爆脾氣,倒是他這個做伯父的知道心疼侄女。”“是啊,大伯不讓父親逼我學漢文,他還說,漢人有句話叫,慧極必傷,情深不壽,也許我的福氣,就從這學不會漢文中來了。”

哈爾說的不錯,他的侄女雖然並不聰明,也得不到丈夫的愛,可是這個被後世稱為孝惠章皇后的女人卻被不是親子的玄燁當成親生母親一樣的奉養,做了整整五十六年的太后,期間享盡人世尊榮,兒孫之樂,最後高壽而終。其實,這世上哪有周全二字?只有東拼西湊的幸福罷了。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布泰輕輕重複著這句許多年前女兒夭亡時她勸哈爾的話,感慨良多,“哈爾,好些年沒見著他了,聽說後來我大哥給他娶了個蒙古女人做老婆,也不知這孩子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大伯白天的時候還好,一到黃昏就一個人騎上馬,整個草原的跑,跑到很晚才回來,有時候,他一邊喝酒一邊坐在格格的墳前,一坐,就坐到天亮。小時候不懂事,還曾經問過大伯,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出去跑馬,有那麼好玩嗎?大伯先是裝作沒聽見,後來背過身,仰著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說,因為有個人答應過他,要陪他在科爾沁的大草原上,看一輩子落日,跑一輩子馬,結果,那個人失信了,可是他是男人,他說過的話全都算數。這些年,伯母總和我娘哭著埋怨,說什麼,我大伯寧願給死了的八格格守墓,也不願意摟著一個活生生的女人過日子。我娘卻私下裡對我說,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我大伯眼裡,八格格,根本就沒有死。”

布泰聽了這些話,一面點頭,一面用手帕掩住了臉。不遠處,皇太極的靈位前,青煙繚繞……

布泰從此也不怎麼逼著皇后學漢文了,倒是烏雲珠,每每入坤寧宮請安時,看見喜字猶在,卻門庭冷落的正宮,頗有幾分同情皇后。這一天,烏雲珠又按例去給皇后請安,卻看見坤寧宮中忙成一團,不知所措的皇后拉過烏雲珠說,“福晉,公公傳話說今天皇上下朝要來我這裡坐坐,你快幫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好看,皇上看了能高興?”烏雲珠抬眼看著一件件做工精美的衣服,心道,他若是喜歡你,那他就覺得你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他看了都高興,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她不忍心掃皇后的興,於是隨便指了一件衣裳。就當皇后興沖沖的換衣服的時候。烏雲珠提起筆,寫了首詩拿給皇后。

“皇后娘娘,你背下這首詩給皇上聽,皇上一準兒高興。”“這是什麼詩?”“這是長孫皇后的《春遊曲》,”皇后不解的看著烏雲珠,於是烏雲珠接著解釋,“聽說萬歲最喜歡讀《資治通鑑》,又一向推崇唐太宗的為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