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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之後,我站在房頂靜心思考,屍體的下半部分在這,那上半部分呢?整個房頂空平平的,視線中唯有一個扎眼的物體,直徑約有半米粗的煙筒。我低頭注意到瓦片延綿了一串凝固的血跡,我拉著老鵰走到近前,黑乎乎的毛也看不清,但煙筒邊緣的血跡足夠說明問題。我隱約的發覺似乎有啥東西堵在裡頭,因為翻上來時沒攜帶手電,我調到手機的攝像功能,閃光燈亮起,不想直接看弄髒衣服,我索性倒捏著手機衝煙筒內部攝了半天影。
過了能有一分鐘,我縮回手,老鵰的腦袋湊了過來,和我一塊看拍到的影像。
按住播放按鈕,最先展現的是一隻黑不溜秋的手,勾起的指頭像是想把人生生抓入手機螢幕。接著映入眼簾的是臉,滿滿的全是血和黑灰的混合物,這臉上的五官極度扭曲,嚇得我好懸仍了手機!老鵰更是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他腿一抖差點滾落屋頂掉下地,“媽呀!這是人是鬼啊,大晚上的看得我心裡發毛,凌部長,你自己瞅吧。”
極有可能是屍體的上半身卡在煙筒中,我左手扶在胸口,冷靜的繼續觀看,那是個男人的臉,面部似乎遭到了破壞,五官歪斜的跟整形失敗似得。我關掉手機,望向煙筒,從外邊看它僅有半米粗,但去掉了厚度,內直徑最多三十五公分,按理說以一個成年人的背寬,想擠進去很難,換而言之,死者是被人拿東西用力給搥入狹小的煙筒洞!
手段太殘暴了。
熊興為和警員們在院子尋了架梯子,相繼爬到房頂,他看向窟窿內的屍體下半身時,眉頭擰成了疙瘩。
我抬手指著煙筒,澀笑的道:“老熊,你先別忙著愁,這還有上半具呢。”
“啊?”熊興為愣了片刻,他呆若木雞的道:“兇手竟然把上半身塞到了煙筒?”他和警員跑到這邊,我讓開了身子,琢磨著這屍體的上半身挺難搞的,死死地卡在其中,要拉出來幾乎不太可能,這樣沒準就破壞了屍體。想讓屍體重見天日,只能將整根菸筒拆掉。
令柔站在院子間,打電話時她就隱隱的猜到了情況,抬頭一邊抹眼淚一邊嗓音顫抖的問道:“警官們,我……我姐夫在上邊嗎?”
我閉上眼睛,無奈的道:“暫時不清楚,煙筒和房頂的窟窿各有半具屍身,想確定死者的身份,等把他弄出來再說。”
“哦。”
令柔眼神麻木的靠在梯子旁,她想著想著又開始難過的哭了起來。
女人真是水做的,哭多久眼淚都流不幹。
熊興為在和警員們探討如何“救”出死者的上半身,我和老鵰樂得清閒的返回地面,瞧見房間門口和窗前只有兩位警員在守。令柔數次看向門口那警員,我擔心人手不夠導致她有強衝入現場的念頭,因此和老鵰主動擋住她的視線。
現在已近夜間九點,我耳中不斷響起磚塊落地的聲音。熊興為和下屬花了近半個小時,總算把磚頭堆砌的煙筒拿錘子砸碎到露出三分之二屍身的高度。他示意警員們停住手中動作,隔空喊了句:“老黑,你先上來看看屍體,順便幫我把照相機拿上來,拍些照片。”
“好!”
老黑給令菲的屍身穿好褲子,他右掌包左拳的衝女屍點頭,便拿起數碼照相機和驗屍工具離開了現場轉戰到房頂。他的舉動並不奇怪,每一位法醫驗屍完畢或多或少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規矩,解剖屍體雖然是為了破案,但畢竟等同於給死者造成傷害。就算人死了沒有知覺,法醫們心中多少有些彆扭,只不過他們冷靜的臉龐表現不出來罷了。
這裡舉幾個身邊的例子,與D。I。E合作多次的順子,他驗完屍體總是摘掉手套拿手背貼一下死者的腦門,當然,無頭的、碎屍的除外。
老肖解剖屍體前,他深情的注視屍體五秒,多一眼不看,少一眼不舒服。驗完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