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肖通常衝死者歉疚的笑三下,但這笑容在旁人眼裡看來,格外的嚇人,這老牌法醫好像有一種能和屍體交流的錯覺。

林慕夏這個半專業的法醫在驗屍前,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反覆的洗手,所戴的手套不能有灰。驗完屍了,她無論是屍體還是屍塊,均做一個動作,雙手合十的貼住嘴唇,兩隻併攏的拇指夾住下巴。

種種怪癖,數不能數,法醫們的出發點均是願死者能安息。

通常與法醫結伴的鑑證員,也有別人眼中的奇怪癖好,等有機會,我和大家再詳說。

好了,話歸正題。我和老鵰在令柔旁等了二十分鐘,房頂上的熊興為和老黑處理完,二人便下了梯子,留下五六名警員把屍身轉移到地面。折騰了五分鐘,院子中橫躺著拼接在一處的完整屍體。

他的腰,並非是兇手拿刀等利刃砍斷的,斷裂的邊緣處,有不少砍痕,兇器疑似一柄鋒利的斧頭。忽然,房頂的警員有了新發現,在煙筒的底部,遺留了一根木柄,他探手抓住頂端將其拉動時,發現有點沉,拽出來一看,是柄砍柴用的長斧。

院子的角落堆了一些劈開的柴禾,我斷定兇手就地取材,拿斧頭把死者砍得一分為二。

這是我見過最為彆扭的一具屍體,他的上半身因為擠入狹窄的煙筒洞,黑乎乎的像遠自非洲而來,已經不可逆的畸形了,不僅瘦,還挺長的,和常態的下半身組體時,竟然判若兩人。老黑憑藉死者的下半身和房頂窟窿中的血跡,判斷這名男性的死亡時間,和女性差不多。

熊興為拿抹布擦乾淨男士變形的臉,說句不好聽的,都沒個人樣了,他疑惑的看向令柔,“你辨認下,他是你姐夫嗎?”

“我……我看不出來。”令柔眼皮一翻,昏倒在地。

警員上前試探性的喊了句,她由於傷心過度不省人事了,熊興為指示下屬把令柔抬入警車。

三浦鎮警方無法確定二者死於同一人之手,的確,令菲死得偏溫柔,疑似顧正信的男人死得卻是簡單直接的殘暴。我好奇的道:“老熊,衛生巾殺手第二次作案時,他順帶殺了對門的一家三口,怎麼殺的?”

“勒死的。”熊興為打了個冷顫,道:“那一家三口,跑到死者家看情況的是男人,他屍體倒在院門內,沒傷口,脖頸有條紅色的細小勒痕。兇手殺完他,跑到對方的家,把剩下的女人和小孩勒死了。”

“衛生巾殺手行兇幾乎不見血的。”我綜合了四件兇殺案,分析的道:“眼前這第四次,卻反常。我覺得這事要麼是模仿作案,要麼是衛生巾殺手現在有了兇殘的幫兇,拿啥殺人不好,偏偏掄動大斧子把人劈斷,上半身卡入煙筒洞,這得有多大仇?”

“為什麼不能是衛生巾殺手感覺時間不夠了,草草劈殺了男人?”熊興為懷疑的道。

“我贊同凌部長的觀點,兇手處理男屍的方式簡單直接,不過放置屍體麻煩,兇手絕對不是因為時間不夠才如此的。”老黑若有所思的道:“但男人的死,絕對和衛生巾殺手脫不開關係,我發現死者脖子有一道細若遊絲的勒痕,和前幾天的那一家三口一模一樣。死者是先被衛生巾殺手勒死,被人拖到房頂劈斷了身體。”

現在我才知道,敢情男人不是因為斧劈而死,“第二人”的行徑形同虐屍。

“老熊,老黑,那我先走了,真是晦氣,想找的兩口子均已被殺,哦對了,等哪天破了案子你們記得通知我聲。”我辭別了三浦鎮警方,和老鵰走向陰暗巷子中前方的那一抹光亮。

第五百四十章:紅塵木

凌晨一點,我駕車抵達了D。I。E,老鵰困得像條蛤蟆,斜歪在後座哈喇子掉了一地。我剎住車,返身喊了半天老鵰沒啥反應,反而睡的越來越香,我清了清嗓子,衝他大吼道:“雕兄,周隊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