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便叫二爺爺把我送到峨嵋,當時二爺爺便直接找到師父,我就稀裡糊塗地有了個這麼好的師父囉。”祖惠枝有些傷感地道。

凌海神色一片黯然,他明白為什麼祖金山要祖金威送祖惠枝上峨嵋,那是因為祖金山想查出仇人後,與他們決一死戰。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不免對祖惠枝有些愛憐。三大奇門並沒有姻緣關係,但都因為當初祖金山、凌歸海等五人結義後,才使三大奇門後輩都以表兄、表妹相稱,而凌海自小便和祖惠枝很投緣。只是這三年多來,世事變化太大,再也未曾相見而已。如今親人陡然相遇,當然難免讓舊時的回憶把心中的愛火點燃。很自然,少男少女,相互吸引本就很正常。

凌海沒有說話,只是在沉思,也是在緬懷過去,那失去的歲月才是最美好的,最動人的。

寧遠神尼將手中的碗輕輕地放在地上,抬頭望了望凌海與祖惠枝,道:“惠枝雖是我的關門弟子,但並不是我佛門中人,在這裡從師三年,這時候也該是下山除魔衛道之時了。我三十年未曾管塵世間的事,並不想下山,只希望少俠能帶著惠枝到洛陽,一同為江湖正義出一點力,也等於是我為江湖所做的最後一次努力吧!惠枝,過幾天凌少俠下山之時,你便同他一起去找你爺爺吧。”

“師父……”祖惠枝神色一黯,欲言又止地道。

“你總不能留在山上過一輩子吧?當初你爺爺送你上山,也是想你能為武林宏揚正義,所以老尼才破了三十年的例,當然你爺爺當初和本派的關係甚好,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借你這俗家弟子代我為江湖出一份力。為師心意已決,你不用再說什麼了。”寧遠神尼認真地道。

“對了,神尼,我們也該把恆慧掌門換過來了,這裡便由我和表妹看守就行。”凌海似記起了什麼道。

“好,我去叫人把齋飯送到這裡來,再為我化妝,否則待會兒你可就要空著肚子了。”寧遠神尼轉身走出石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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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山的夜色很美,天上的星星近得似可以用梯子攀上去,月色也很好,秋風有些涼,松濤陣陣,遠處偶爾傳來餓狼的嚎叫,有些淒厲,但卻也為峨嵋的夜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秋蟲低吟,偶有葉落鼠走之聲,構成了一個完美的秋夜。

月光本就有一種朦朧的美,而在金頂之上,卻似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輕紗,一層如夢似幻的輕紗。一切都不太真切,一切都帶有一點點夢幻的色彩,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燈光如螢火,搖曳不定,從金頂那小山崖下的石屋中透出來,兩顆古松形成魔鬼般的枝身,別有一種幽森的氣氛。

凌海便坐在樹下,那是一個小石墩,他似乎也變成了那塊石墩,沒有半個字透出嘴,他只是靜靜地坐著,靜靜地品味著天地間的靜謐。

望著月亮,快圓了,只缺那麼一點點。

“可惜,今天是十八。”凌海暗自嘆息。

星光很燦爛,天空成灰藍色,深邃得可以望穿人的眼睛。的確,凌海在想人!

在想小時的快樂生活,在想和司馬屠一起去看那讓人想嘔吐的屠場,滿地的屍體,滿天的烏鴉,滿空間的血腥,還有緩緩倒下去的父親,立著不倒的二公。有他母親,那慈愛的輕撫,那溫柔的笑意,可卻是染滿了凌家的鮮血,是凌家滅門的幫兇。

一直以來,凌海在壓抑著自己的心靈,再加上一路上匆忙趕路,他不想去想這些傷心的事。而今天,寧遠神尼卻給了他一段寓意很深的話,加上這靜謐的夜,這引人遐想的意境。

於是他便放開了自己思想的束縛,一點點向自然解放自己,一步步向自然靠近,一點點地將心頭的裂縫縫合。那是心靈的破綻,雖然凌海的功力已達到了絕頂之境,但卻未能使自己由人道入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