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好茶的。卻寥寥可數,最紅火的,便要算廣陵城中新晉的字號——富春茶社了。富春就在“小山泉”對面,所謂近水樓臺,因此傅春兒料準了袁老闆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將這樣的講究傳揚到整個廣陵城中去。

因此。富春的生意便越發的好。

轉眼進了四月,從歙州與湖州二府過來的新茶已經到了,而富春茶社的珠蘭也開了第一批花。珠蘭的花季較長。只要開花之後便不擔心什麼了。傅春兒大喜,便鄭重請了尹大山出馬,將魁針與龍井兩樣,配了香花,窨製成花茶。

茶製成之後,傅春兒滿懷激動,連忙沏了一杯自己嘗著。旁邊尹大山在一旁勸著:“東家姑娘,這茶剛制好,還微微有些燥氣。放一兩日恐怕會更好。”可是傅春兒哪裡還等得了一兩日,她左盼右盼就盼著這“魁龍珠”的問世,眼下好不容易製出來了,哪裡能耐得住不去品嚐?

果然,恰如記憶之中的味道,頭一泡。傅春兒先觀魁針之色,再品珠蘭之香,嘗龍井之味。餘香在口之際,再來上一泡,整個人正好可以在這茶香氤氳之間。閉目養神,好好放鬆一番。

然而,只聽見腳步聲匆匆,富春的夥計趕了過來,對傅春兒說:“東家姑娘,有一位客人指名要見你。”

傅春兒睜開眼,奇道:“要見我?”

“是——”那夥計指了指窗外小院裡那座茶棚。

傅春兒將小臉湊到窗欞邊,瞅了一眼,便吃了一驚。她稍稍整了整衣衫,見自己身周沒有什麼會失禮的地方,這才出門,來道茶棚下,低聲叫了一聲:“黃五爺!”

來人正是黃五黃以安。只見他面有倦色,整個人也黑瘦了不少,身上的衣衫也是半新不舊的。傅春兒過來叫人,他頭也未抬。

傅春兒嘆了一口氣,心道,怎麼這黃五,看上去怨氣這麼重?

她想了想,便叫夥計去準備一份“八珍籠”,再將剛制好的“魁龍珠”給泡上一壺來了。然後,傅春兒便自己坐在黃五座位的打橫處,眼觀鼻,鼻觀心,無比認真地研究起自己的指甲來。

“這位爺,東家姑娘,茶來了——”

黃以安聽見“東家姑娘”這個稱呼馬上翻了翻眼皮,轉頭看了看傅春兒。傅春兒沒理他,只繼續數著手指上有幾個“羅”,數得極認真。

黃以安一肚子的脾氣似乎就立即給憋了回去。他只繼續悶坐著,豈料傅春兒突然冒出來一句:“再不喝,茶就涼了。”

黃以安一愣,端起茶,聞了聞便放下來,說:“爺不喝花茶。”

傅春兒沒理他,翻過手,開始數指甲上的“小太陽”,過了一會兒,又突然冒出來一句,“一會兒吃食上來,你吃膩了或是吃噎著,我才不會管你。”

黃以安聽了,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勉強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眉頭皺了皺,又仔細看了看茶湯的顏色,說:“這……這不是市面上的花茶,你,你是從哪裡得的。”

“這位爺,小心燙,這是’八珍籠’。您請慢用。”夥計將一整籠點心給送了上來,再將一副碗筷整整齊齊地放在黃以安的面前。

黃以安見到了“八珍籠”裡的點心,這才眉毛一挑,說:“小丫頭,你……你不簡單麼!這,這都是你叫人弄出來的?”

傅春兒這才抬起頭,朝黃以安一笑,說:“黃五爺,您嚐嚐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