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答應了,反正薛家那邊給的遠不止這個數。

“好!”皮油子看在銀子的份上終於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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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其實說難也並不太難。雷老虎的意思,既然在傅家作坊裡很難做手腳,乾脆便在外間將仿冒品都做好了,再想辦法混到傅家的庫房裡,甚至可以等傅家交貨的時候,趁亂將假貨混到行商船上去,只要兩處混作一處,無人能分辨,回頭還不就是傅家擔了製假貨的腌臢名聲?

但是怎樣仿冒到令人覺得傅家自己在產假貨呢?想來想去,就只得用傅家自己的包裝。雷老虎教給皮油子做的事情,就是去傅家的庫房裡,偷包裝出來。

皮油子便開始暗中打聽傅家存放包裝的瓷瓶與錦盒的庫房的事情。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被他打探到了。一日姚十力與傅陽兩人說話,說到什麼,傅陽便道:“十力,先就這麼著。你與我先開了庫房的門看一看,今日也就這樣了,餘下的事情,明日再說。”

兩人先去了趟庫房。一會兒過來,傅陽將一把鑰匙交了給姚十力,說:“你先收著,剩下的事情,就按咱們商議的來。不過今日先不顧這些,妹妹整治了幾個小菜,咱們倆先喝一盅,好好計較一下這批貨出了之後的事情?”

姚十力自然無有不應的。他將鑰匙拴了在褲帶上,跟著兩人一道出去,直到很晚。姚十力才一個人醉醺醺地回來。搖搖晃晃地去了自己的屋子。也不洗漱,門也未鎖,倒頭就睡。

皮油子就是在等這個機會。他悄悄溜進姚十力的屋子,趁著外間的一點燈火照進來的微光。依稀見到那把鑰匙依然別在姚十力腰上。

皮油子伸手就去解那鑰匙上的結。那鑰匙上打了個十分繁複的死結,皮油子藉著一點微光,又看不清繩索的走向,解了半日也沒有解開,將他急出了一身汗。就在他幾乎要大功告成之際,姚十力突然“哼哼”了兩聲,翻了個身,鑰匙登時隨著姚十力的身體,壓在了他身下。於此同時。姚十力的手臂在空中一揮,差點甩到皮油子臉上,跟著便落在榻上的涼蓆上,發出“啪”的一聲。

皮油子幾乎嚇得癱倒在地上。然而他在床下伏了一會兒,床上再聽不見聲響。似乎床上的人是又睡熟了。

他慢慢地抬起身子,果然見到姚十力依舊睡著,睡得很沉。那鑰匙被姚十力壓在身下,露出長長的銅製匙柄。皮油子很想就此從這裡躲出門去,可是想想那還沒有到手白花花的銀兩,他又覺得不甘心,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那八十兩銀子佔了上風,皮油子終於伸出了手,將那柄鑰匙慢慢地抽出來。鑰匙上有個繩結,所幸不算太緊。

皮油子抖著手,慢慢地將繩結一點點解開,他只覺得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將出來。幸好床上的人呼吸勻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終於大功告成!皮油子只覺得渾身都是汗,他一步步退出姚十力的屋子,虛掩上門,連傅家作坊的正門都不敢走,從牆頭翻了出去,從瓦匠營疾奔出門,消失在廣陵城的夜色之中。

兩個時辰之後,皮油子又匆匆回到瓦匠營,輕輕地推了推傅家作坊的大門,竟然沒有鎖。他躡手躡腳地進來,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一塊碎瓦,發出“咔”的輕輕一聲。皮油子驚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然而此時,正是黎明之前,星光散去之時,萬籟俱寂,傅家作坊裡悄無聲息。

皮油子又回過魂來,往姚十力的屋子摸過去。

他在門口悄悄細聽一會兒,聽裡面的人呼吸勻淨,應該是還好生睡著。他便又摸了進去,見姚十力側著身子,在涼蓆上睡得正酣,將原來那柄鑰匙塞到姚十力腰下,自己退了出來。

想不到竟然能夠這樣順利,皮油子掩不住心中的狂喜,已經開始盤算日後那八十兩銀子到手,打算去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