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卻不知道,本該呼呼大睡的姚十力,此刻面朝裡對著牆,早已醒得目光炯炯了。

第二日傅家照舊忙碌一日,入夜之後作坊小院裡也安安靜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三日過去,一切如舊,皮油子開始確信,姚十力、傅家,什麼都沒有發現過。

於是,第四日夜裡,外牆傳來了一聲唿哨。皮油子知道約定的時間已到,便悄悄地持了一盞油燈,去作坊門口,將大門從裡開啟了,往外見到瓦匠營巷口挺著一輛推車,有兩個人等在車旁。皮油子見四下裡沒有什麼異樣,便伸手招呼那兩人將推車推到傅家作坊門口。他自己則掏出那把雷老虎連夜託人仿製的鑰匙,去將傅家的庫房開啟,指點了傅家存放包裝的位置,開始與那兩人一起往門外的大車上搬。

搬到後來,皮油子見了牆邊放著兩簍已經封裝好的“冰麝油”,一時心癢,整簍都提溜了出來,往大車上一放,壓低聲音叮囑那兩人,“記住,這簍貨可是你皮爺我的,千萬別弄混了。”

一時大車裝滿,“成了!”皮油子歡喜不已,重又將傅家的庫房鎖上,自己到門口,低聲囑咐那兩人將“貨”給雷老虎送去。

“什麼人?”傅家作坊裡突然點亮了幾盞燈。

“沒事沒事!起夜的。”皮油子滿心期望能託詞將此事混過去。然而卻是姚十力持了燈火從作坊裡走了出來。

“快點走啊!”皮油子曉得不好,心一橫,大喊一聲向外面的人示警。

外面兩人,推了大車,拔腿就走。

俗語說,捉賊拿贓,捉姦拿雙。皮油子滿心指望著外面兩人能帶著“貨”走脫,這樣自己只要推了個一乾二淨,想來傅家也拿他沒法。

瓦匠營巷口那裡,早有人守著,這時舉著明晃晃的火把,將那兩人連人帶車攔了個正著。有人上前翻了翻車上裝的東西,大聲說:“陽少爺,這都是咱家作坊裡包裝用的錦盒,還有好些用來裝頭油的瓷瓶。”這些都是按照傅家的妝品定製的包裝,沒有別家能仿得了的。

帶人攔在瓦匠營巷口的正是傅陽,他簡單地吩咐一句:“將這兩人看緊了,車上的,都是證物。”說著就往作坊裡來,一邊問道:“十力,那邊得了麼?”

而傅家作坊裡,姚十力走到皮油子身前,伸手在他身上一拍,摸出了那柄用來開啟傅家庫房的鑰匙,在皮油子面前一晃,大聲回答傅陽道:“得了!”

皮油子這時才省過來,自己竟是連人帶贓加同夥,一起叫傅家拿得牢牢的。他不由得大是懊惱,原來當時竟讓自己這樣容易就從姚十力那裡偷到鑰匙,竟是一個局。傅家設了局等著,就是等著自己帶了人過來,將“貨”裝在車上的時候,一起拿住。想到這裡,他不禁害怕起來。

“傅三爺,我要見傅三爺!”皮油子大喊出聲,這當兒他倒是想起當日表姑丈吩咐的話了,這會兒再不求,只怕天一亮,傅家就要把人往廣陵府送了。

傅陽穩穩地,說:“將他的嘴堵上,別吵了在院中休息的人。”

可惜傅陽晚了一步,傅老實這時踱著步子出來,說:“陽兒,什麼人要找我!”

傅陽心中嘆了口氣,還沒等他說話,皮油子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上來,抱住了傅老實的腿,放聲哭道:“三爺啊……我是你二哥的媳婦的表姐的兒子啊!”

“什麼?”傅老實大約還沒徹底睡醒,這會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