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要退回內堂去。

傅春兒奇道:“周大夫,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有些不舒服,稍等……不舒服,馬上就來。”周大夫驚得有些語無倫次,一手猶自揪著自己的鬍子,飛奔回內堂裡去。

傅家三位女眷面面相覷,甚至連大德生堂的夥計,也覺得有些尷尬,連忙請楊氏等人先坐了。過了一會兒,周大夫才慢吞吞地出來,坐到他慣常坐的診桌旁邊,輕楊氏伸了手為楊氏診脈,又看了舌苔,周大夫這才說——

“只是輕微的風寒,脈浮緊,舌苔白,吃兩副藥吧!”他一邊說診斷,一邊飛快地開方。周大夫寫完,還沒等墨跡吹乾,已經有夥計接了過去,送到生藥房那裡去抓藥。

“傅夫人服藥之後,要儘量多多保養,切莫勞心勞累。”周大夫一邊收了傅家的診金,一邊囑咐道。

三百二十二章 風乍起(下)

周大夫診病原是極妥當的。他所說的,傅家幾位聽了之後便一一點頭應了。楊氏靜靜地坐著,傅春兒在她身邊陪著,而戴悅則隨了夥計去抓藥,順便將藥錢也一併付了。

傅春兒冷不丁便問了一句:“周大夫,昨晚這樣一場大雨,大德生堂後面的院子裡,有沒有漏水?”她說著作勢轉過身,道:“要不要我去看一看?”

周大夫幾乎像是被蛇咬到一樣,馬上跳了起來,語無倫次地說:“沒有的事啊,後面的院子好得很,姑娘,不得說項啊——”

傅春兒“哦”了一聲,說:“不得說項啊!”她眼見著為人實誠,不大會說謊的周大夫,一張老臉便漲紅了起來。

楊氏若有所思,抬頭望望周大夫,說:“不得說項挺好的呀——”

周大夫聽楊氏也這樣說,更覺得一張老臉很有些掛不住。

三人打了半天的啞謎,直到戴悅提了夥計包裹好的幾包草藥過來。楊氏起身,傅家女眷一併謝過周大夫,這才告辭離去。

周大夫有些訕訕地不好意思,將三人一直送到了大德生堂門口。臨去,傅春兒轉頭想說些什麼,“周大夫,您幫我帶個話吧!”

周大夫恭敬地問:“姑娘想帶什麼話,請儘管吩咐。”

這時楊氏與戴悅已經共執著一柄傘走出好幾步去了,傅春兒獨自撐傘,落在了後頭。她歪頭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說:“算了,周大夫,實在不好意思勞煩你,還是算了。”

周大夫突然有些什麼話想與傅春兒說,往前踏了一步,整個人已經踏入了細細的雨簾之中。可是傅春兒這時候已經迴轉身子,往雨簾中疾走兩步,往前去趕楊氏婆媳二人去了。周大夫有些悵然。收住了腳步,拈了拈鬚,嘆了口氣,這才回去大德生堂。

回到家中。楊氏自覺這麼來回走了一遭,身子已經鬆快了不少。趁著戴悅張羅著為楊氏去煎藥,楊氏留了傅春兒在屋裡,問她:“你難道是覺得……”

傅春兒垂下眼簾,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我只是沒有想通,為什麼是大德生堂。”

楊氏眼珠轉轉,已經明白了傅春兒的意思,跟著問:“那你眼下有什麼打算?”

傅春兒想了半晌,才咬著牙說:“總不能叫人看輕了。”

楊氏聽著這話很是詫異。剛想細問,見傅春兒已經抬頭,對自己說:“娘,春兒也覺得有些疲累,春兒先回房去歇著可好。”

楊氏長嘆一聲。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她見到傅春兒一臉的疲態,不忍心再說下去,便說:“你先去歇著吧。回頭要是覺著不舒服,就說一聲,我使媳婦安排給你也煎一副一樣的藥來。”

楊氏說的這話,反而讓傅春兒忍俊不禁。“嗤”的一聲輕笑了出來,道:“娘,您這話說的,藥哪裡能混吃的。”

見到傅春兒尚且笑得出來,楊氏